“我怀疑的倒不是她,像我们常常练戏文的,没有真正融入感情,一开始咬文嚼字的瞎捉摸,自己听着都有些生硬。那老狐狸一直不喜欢我,所以关心的语气细听就能听出做作,但是当修子墨说出只是花粉过敏,就等于反驳了此事有人蓄意为之,当时那老狐狸声音有细微的颤动,直说冤枉了她的九棠九棠。我想十有八九就是她想嫁祸陆九棠来害我,说不定能一下除掉我们两个。”昆菱自说着拿了一件粉色羊毛披肩披在身上,起身来到圆桌前落了座。
“可是我们来到修家也有段时间了,怎么现在才有动作,难道是着急了?”樱红对昆菱的看法表示赞同,点点头复又问道:“这事要不要传达给四爷?”
“事小,没必要劳烦他。”昆菱的眼神突然有些落寞。这么大的一个日子,他连个信儿都没有。昆菱从期待渐渐变成失望。一次次的失望累计下来,她的心有些凉了。
“三姨太,要不我们就将计就计?太太已经有了动作,还想借刀杀人,这不是也正中我们的下怀吗?这孩子一开始的作用是为了牵制修老爷,成了您能进入修家的一个法宝。如今一直这样装着肚子,倒成了我们最担心的累赘,她无论是借刀杀人还是自己来杀人,我们都可以来个一石二鸟。”樱红一边给坐在桌子前的昆菱整理下披肩,一边说出她的计划。
樱红何尝没有看见昆菱眼里的落寞,这种落寞她也生生体会了多年。在玉蝉戏班子的时候,昆菱仰仗着美貌和技艺甚得柳四爷的心。樱红付出的努力不比任何人少,可到头来,连四爷一个赞赏喜爱的眼神都没得到过。终于这次可以随着昆菱一起潜入修家,她心里还是有些欣喜的,起码在四爷的心里她的聪慧冷静还是有些作用,这个外表高冷的女子,在爱情里却卑微到极致。
“我也是这个想法。”昆菱回头和樱红相视一笑。“但是这陆九棠并不是蠢笨之人,上次给她送的绿豆糕她一定没吃,那可是我特意调配的……她如果吃了保不准拉肚子拉个三天三夜下不了地。可是北苑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那就证明她长了个心眼。”
“不过我们总归是发现一件事,就是大少爷和这个新进门的少夫人关系暧昧。哪有一个大少爷天还没亮给老爷的姨太太送东西的。这也算落在我们手上的一个把柄,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樱红自幼练武,有早起的习惯,想到那天清早的意外收获,不免有些得意之色。
昆菱对修子墨和陆九棠的事有些感伤,或者说同情。现在的昆菱不容易喜爱一个人,真正厌恶一个人这种极端的情绪,她也不常有。
西苑主仆二人洋溢着一种虽“伤”犹荣的景象。东苑阮颂兰这边倒是另一番景象。
“你给我说说看,怎么好好的石灰粉变成了什么梅花粉?这刘福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气得拍桌子。
“太太,您息怒,这刘福一向办事还算利索,说不定是被人给骗了。这个时辰把他喊来,恐怕有些不便,明天一早我就给您好好问问。太太您先别生气了,喝口百合桂圆粥。傍晚就熬好了的。”宋妈说完弯下腰给把一早吩咐后厨端来的碗盖打开。“还热火着呢!太太,您趁着喝两口,百合安气凝神,还有滋润容颜的功效。”
太太望着刚端上来的百合桂圆粥,还散发着薄雾似的白气。宋妈在自己的衣食住行上是下了功夫的,可是刚才那句“滋润容颜”却生生的刺了她一下。时光不再,容颜易老。太太怔怔望着粥,终于眼里寒光一现。一次失败,我还有第二次第三次,陆九棠,这次也是你倒霉,自己走进圈套里,我本来还没想到把你这么快拉下水,你倒好……
“这样虚惊一场之后,也许更方便我们嫁祸陆九棠。你说是不是?”太太端起碗,送了一口黏稠香软的百合粥到嘴里,幽幽的说。
“太太说的是……”宋妈观望着太太的气消了不少。“但是太太,我今儿个除了那个梅花粉之外,还有一件事觉得蹊跷,你说这大少爷今天为何插手管这件事?他平日里心气儿那么高的一个人。”
“这事我也有些纳闷,许是正好知道这什么过敏不过敏这些洋乎的词,毕竟是出去上过大学的人。但我总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这墨儿和那个陆九棠总是刻意回避对方的眼神?”
“这个我确实没怎么注意。反正自从这少夫人进了修家的门,大少爷确实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大婚当日,大少爷不是替老爷拜堂吗?太太可能也有所不知,大少爷那天喝了好多酒,在花园里摇摇晃晃的走路,还吓着了一个丫鬟,第二天也是醉的不省人事。”宋妈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难道被我一语中的,这墨儿对陆九棠动了感情不是……”
“这个还说不好,毕竟只是我一时猜测。那几日绸缎庄不也是出现问题了吗?大少爷也许是忙于公事,有些疲累。”宋妈一直胆怯修子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敢妄自推论,换成别人,没把白的说成黑,也说成了灰。
“陆九棠进入修家来,虽是陆仁的女儿,可是子墨一直在外读书,这大半年接手生意也常常外出,也不该和陆九棠多熟识。确实,子墨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这小柔今年18了吧,三年戴孝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找个日子是该说说他们的婚事了。”太太对这个亲上加亲的婚事一直很满意,子墨当时也在求学,现在终于都算稳定下来了。
“女大十八变,表小姐这几年是越来越水灵了。太太真是有眼光。”宋妈见太太情绪缓和了不少,胃口也好像不错,眼看着碗里的粥已经喝了一半。自己也跟着眉开眼笑。
“这丫头有段时间没来看我了,”太太嘴角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
杜家一开始依附于修家,后来在镇上开当铺,除了修家,如今的杜家也算是一个大家。两家的联姻于外是亲上加亲,对于常年经商的人来说,门当户对也是个保障。
修子墨生生的打了一个喷嚏,脑海里浮现一道道影像,曲桥上最大的两个红灯笼,灯笼上的青衣剪纸,风吹过时飘散下的白色粉末,细微的,但是绝对怪异。果然,修子墨的预感是对的,这一切不是巧合,他无从防范,好在,她没有受牵连。修子墨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正好望到窗外空中升起的烟花——又是一年了。
大年初一的修家大院还是一片喜庆,昨晚的阴谋仿佛被阳光驱散,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下午,门童一路小跑来到了东苑,说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急事。阮颂兰有些疑惑,一般绸缎庄出了事都是先通报给老爷或者修子墨。
不一会儿,陈海脚步慌张的来到了东苑。
“太太,我是绸缎庄的陈海,账房先生的徒弟,和少夫人也是近邻,她的父亲现病重在床……”陈海压抑着满腔不知名的情绪,谦卑有礼的说道。
“陆仁?可曾看过大夫?”
“今早上我娘去看的时候发现陆叔叔躺在床上
第28章 28 陆仁病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