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麒麟阁内唐昂驹给唐安分析的那般,此刻的明宫内正深陷压抑的局面。
武帝像往常般依旧高高在上坐在明宫的龙椅之上,明宫殿上的李严与豫亲王都垂首站着。
此刻坐着的武帝却觉得自己被底下的李严用一封陈情血书与梁晋王的那几分带着隐情的书信高高架着。
武帝龙袍下的左手紧紧握在身下龙椅的龙头扶手上,尖锐的龙头扎破武帝的掌心。
刺痛能够给予这位帝王冷静,并不能压下武帝心头那受到挑衅的帝王威权的怒火。
李严顶着武帝阴沉沉的目光,心中怀着那日在唐府表态的决心,硬着头皮再报武帝。
“此事是当年罪臣李黔副将陈哲发妻,柳素。从胜安城城门步步叩首,以血书陈情,敲登闻鼓鸣冤。”
“如今胜安城内,满城尽知寰州李氏案有所隐情,民心浮动。”
“若是圣人不在此时下令重新彻查当年寰州李氏旧案,恐怕有损圣人清名。”
武帝唰的变得更加阴沉,他身旁的老内侍见到武帝这模样,心底叹气,将本就老迈而垂搭的眼皮眯成缝。
武帝看着李严,并没有回应他的前一句话,反而是将话头引到另一件事上。
“我听说李廷尉前日去了柱国公府?”
李严听出武帝这句话的试探之意,他并无停顿的对武帝如实相告,脸上并未出现慌张。
“臣从梁晋王处搜的那几封与当年寰州李氏相牵连的书信。”
“细细查过这书信内的几位官员,发现他们的女眷亲属多多少少都同大晋有所牵连。”
“当年正是罪臣李黔替元朔争下大晋的土地,此事还有梁晋王的身影,臣便认为当年此案恐怕有所隐情。”
“听说当年大司马的夫人孟娘子与罪臣李黔的发妻是闺中好友,臣特到柱国府内求证当年寰州李氏细节。”
武帝听李严这般说,皱皱眉道:“那李廷尉又从孟娘子的口中得到什么细节?”
李严拱手平淡道:“当年孟娘子正怀着二郎君,又正值北境多事之秋,忧虑镇守北境的大司马,对寰州李氏之事并不有过多了解。”
武帝自然清楚当时北境正值北燕全力进犯的情况,知道孟淑清因为忧虑唐高翔而动气早产下唐昂驹的事。
正是如此,才导致唐昂驹自幼身体虚弱,之后再被北燕潜入胜安城内的探子绑架,落下寒疾。
可是武帝却没有因此而轻轻放过李严,
“看来李廷尉并未见到唐府内的那位李氏唯一血脉。”
李严心道果然,胜安城内的官员都对贺岘州的身世有所猜测,武帝对贺岘州的身世早已调查清楚。
李严也清楚此时不是提及贺岘州的好时机,也不能完全否认贺岘州的存在。
于是他只拱手同武帝道:“当日到唐府之时,那位并未在府上,臣并未见到那位。”
武帝瞧着李严诚恳的模样,内心也并未完全尽信这位准备替寰州李氏翻案的臣子。
他的手摩挲着龙头上的龙角,武帝的心中怀疑这并非巧合,从秋闱泄题到大晋遗孤再到今日的寰州李氏。
武帝多年来的危机意识警醒他,这有可能是一场有所预谋的行动。
桩桩件件都牵扯到唐府的某个人,不论是唐昂驹还是唐凌恒,每件事的其中定有唐府的影子。
第285章 两难之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