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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难谓心忧[2/2页]

燕归胜安 宴楼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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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这突然感怀吓了一跳的唐安,连忙将帕子递上前,却不敢回他这句话。
      唐昂驹并不接他的帕子,只紧握着貔貅,双目热泪盈眶。
      满脸的眼泪遮掩住他桃花眼中凌厉的目光,他心中已有万千打算。
      从遇两位师长起,他便知不可以己度人,轻信他人。
      连最亲近的家人他也多是以娇儿姿态相处,千人千面。
      为此哪怕他已经忧心此事未来的走势与结果,他也只能将千般谋划藏在心中。
      今年朝宴他断不能缺席,唯有亲眼所见,好安安他这恶虎的心思。
      旁侯着的唐安轻声提醒了句夜深,他方才收敛神色。
      他颔首允下,将握着的貔貅递给唐安,让唐安去喊人进来伺候洗浴,准备歇息。
      唐安应下,接过那貔貅,眼睛触及貔貅身上的裂纹,瞳仁一缩,心中大动。
      翌日。
      【谢燕楼·朝花堂】
      谢燕楼名字取的风雅,却是这胜安城内最大一处青楼,由官家所办。
      元朔国力强盛,开国迎八方来朝,各地人文风采在此发展。
      胜安民风开放,青楼向来也多为文人雅客常来之地。
      朝花堂则是谢燕楼顶好的雅间,多是这胜安里的达官显贵来时才会开放。
      其中布置也多是偏向艳丽的,可艳而不俗,用来遮挡外人视线的屏风上绘的是四君子图。
      往里,厅中有鼓乐做设,而这时的厅堂也并不如外头那般莺歌燕舞。
      厅内有几位贵族公子围桌而坐,他们好似正在等人。
      主位上的唐昂驹,身子慵懒的斜倚着椅背,把玩着他刚刚饮尽酒的翡翠盏。
      唐昂驹垂眸而笑,无人不知其意,不见等人的一分不耐,嘴边笑意却油然添上几分寂寥。
      倒是钟休德先等的不耐烦,他将手中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在安静的雅间内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一举动,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唐昂驹则全然不为所动。
      “那痴子定是练武入了迷,久久不来,早道是忘记我们这场宴约了。”
      语气间满是埋怨,倒是他一旁年纪看着稍大些,身着霜色素面锦袍,面容端正,气度翩翩的男子笑着将钟休德酒杯撒的差不多的酒满上。
      “三郎,你不过才等了些时候,再等等,鹰扬会来的。”
      “看在欧大哥的份上,我且再耐心等等他。”
      见是欧攸宁开口,钟休德收敛了些气性,端起欧攸宁满上的酒杯继续喝了起来。
      “哈哈,这小崽子除了昂驹和鹰扬的话能听的进去,在座也只有欧大哥能压得住他了。”
      黄显荣与钟休德凑在一起,就天生冤家,只要钟休德不顺,他就心情舒畅。
      要知道钟休德性子是出了名的娇纵,除去笑面虎的唐昂驹与凶神恶煞的肖鹰扬。
      只有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欧攸宁,能让他安静片刻。
      果不其然,钟休德只白他一眼,并没有要与他争吵的样子,欧攸宁见此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七年前,哪怕是在坐的人也没有料到今日的欧攸宁能够与他们并肩坐在这。
      接纳欧攸宁,他们这群人能在这谢燕楼内一道饮酒,畅谈人生,简直是难乎其难。
      因为在这“嫡庶有别,长幼有序”作为世家子弟交往铁律为前提的胜安。
      身为庶长子的欧攸宁,本是不可能与他们这群嫡亲公子有所联系。
      欧攸宁虽是长子,却只是庶出,他是由尚书左丞的侧室禾姨娘所生。
      而这侧室禾姨娘,原是便是陪嫁丫头,直到生下欧攸宁后才被抬为侧室。
      自幼被养在乡野禾家,长到十三岁,才被接回胜安欧家,受教于本家私塾。
      直到少年时因唐昂驹之故,他才能在胜安显贵圈内初显名声。
      虽然他颇受唐昂驹等人敬重,因其身份所致,他与其他世家子弟相处间多少有些尴尬。
      如今他年近加冠,欧夫人近年来处处针对,他的处境亦是艰难。
      他今年年初本就要被欧家本家给下放于商铺管事,一句决定他的将来。
      最终此事因为唐昂驹一句我大哥是要登科入仕,简简单单一句话给暂且搁置。
      在胜安城里人人知晓欧家大郎曾救过唐昂驹的性命。
      都为欧攸宁能融入他们而万分惊讶,背后骂他为这群纨绔的鹰犬走狗。
      后见唐昂驹一行对他万分敬重,又是对其中的缘由猜测万分。
      不少人在这上面做过不少琢磨,试图成为另一个欧攸宁,最终不了了之。
      多年相处,欧攸宁凭着他自己自身正直的文人风骨,足以令众人甘心喊一句欧大哥。
      “该来了。”唐昂驹将手中把玩的翡翠盏放在桌上,微微坐正了身子。
      欧攸宁则将酒斟满后,看了看旁边的滴漏道:“是该来了。”
      随即,楼外便传来马驹的嘶鸣声及谢燕楼姑娘明显热情许多的揽客声。
      在厅内的众人模模糊糊的也是能听清小将军,肖二郎等等的称呼。
      钟休德一听便再也耐不住性子的先站了起来,端着一杯酒,边往门边走边大声的叫嚷。
      “定是那武痴要来了,看我不给他一次教训。”
      钟休德上前将房门一把拉开,气势如虹地站在门口,作势要将来人欺负一番的模样。
      坐在唐昂驹左侧的彤色绫锻袍子的公子却是摇头失笑。
      那公子面若冠玉,瑞凤眼下陡添泪痣,唇若涂脂。
      当是春水如神,芙蓉如面,却鲜有女气,笑带几分风流公子的轻佻,手持象牙折扇。
      “望舒,且与我看一场好戏。”
      杨望舒秒知其意,看着钟休德兴致满满的身影,也露出明显带着戏谑的笑意。
      这公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目含秋波水意,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
      他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着实生的也好看。
      其腰间佩雕以麒麟戏珠,珠上雕望舒二字。
      “好,我随你一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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