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
市井之人,能做到两肋插刀的几乎没有。
不过能不吝将最后一块饼让渡给你;能在炎夏陪你罚站;能在雨天想到把伞让给你;能遇到贼人时毫不犹豫挡在你面前,这样的朋友已经很少见了。
倒是庄闲结识他的目的不纯,心里总有一份愧疚。
“大郎,你说的这个凉台真心不错,你还是第一次躺在这里吧……嘿嘿……凉快舒坦,就是蚊虫多了点。我老爹原本说我败家子,上次躺了一晚之后,悄悄也在作坊那边搞了一个更大的……还以为我不知道,他也不想想,会做这个凉台的工匠还是我教的……”
黄胖子酒气熏天地吹牛。
“伯父身子重,怎么还做个更大的?”
“放心吧,我让那匠人按照你说的,用了加强筋支撑,保证安全!我老爹还想推广给他的朋友,想要问问你行不行呢?让我们家工匠去做,收了钱,算你的份子怎么样?”
庄闲摇摇头:“不怎么样!推广出去没问题,伯父出面做这个事情就不好了!”
“为什么?”
庄闲轻声说道:“这个凉台非常简单,不过没办法保证安全,万一出了事,那些人可能会赖在伯父头上!在一个,这东西仿制很简单,偷工减料更容易,伯父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你家是不是缺钱啦?”
庄闲想到,黄伯父一个做麻绳的,怎么会想到去做凉台?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麻绳生意不好!
黄胖子很实诚地点点头。
“今夏,河北山东一带闹蝗灾,生麻价格飞涨,老爹他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昨天回来……也是上火了,而且还被叮得满身包……”
庄闲看黄胖子一脸惆怅,连羊肉都不吃了……好可怜。
他灵机一动:“你家能不能纺出那种非常稀疏的麻布?”
黄胖子白了庄闲一眼:“那么稀疏的麻布谁要?市面上都是越紧实越细密的才能卖上家!你说的那劣等的不能再劣等的,一般都扔在库房里,在庄户和工人服役是当做调交上去,就那还要贿谢了税吏才行!”
初唐实行均田制,分田之后每户按丁口交租用调,规定每个丁口每年要上交租粟2石;调则随乡土所产,如绫、绢、麻皆可。凡丁口,每年服徭役二十天,如果不去可以用这些实物替代。
理论上再劣质的麻布也是能用的,不过遇上难说话的税吏就不好使了。
庄闲拍拍他的肩膀:“让伯父给我送一百匹,我还给你家一个好挣钱的大产业!”
说完,庄闲就不再搭理他,站起来看着远处。
这才是他今晚借宿黄家的真实目的。
黄胖子纠缠了一会,也没问出什么,不甘心也没辙,只好转移话题。
“你在看什么?”
庄闲指指隔着永安渠的延福坊一处大院子:“知道那是谁家吗?”
黄胖子:“不就是花家吗?祖上是个前朝的一个校尉,死在了高丽,留下孤儿寡妇的,姓花的十年前还在渠上做脚力,这两年大发了,起出个大院子,听说搞了个什么……帮?怎么,这货跟你有仇?你每次来都看两眼?”
“没仇,不过我喜欢看……”
说着说着,庄闲唱了起来:“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哗啦一声,花家的楼真塌了。
第20章眼看他楼塌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