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派康南先回去看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沈斯年不敢跟纪勒说实话,一是怕动摇军心,二是他还想利用普世手中资源,不能轻易泄露普世。
纪勒急得捶车壁:“周氏亡族,就沈庆生那乖张的性格,叛乱是迟早的事,周氏一倒就该直接把他处死的。”
沈斯年轻拂纪勒手臂,说道:“念着同族情谊,当时我放了他一命,这次回去我定要摘草除根,你放心,柴桑尽在我手中。”
纪勒听完一席话,惊诧抬头望向沈斯年。
一向与世无争不谙世事的沈大公子,已经褪落成独挑大梁心怀天下的储君天子。
他该有这份抱负,这天下本来也是他的。
纪勒一瞬放下严谨,笑了起来,沈斯年没把他当外人,心中之话尽吐出来。
“有你在,我一向放心。”纪勒点头,“但一定要防范沈庆生使阴招,别再……”
纪勒看了眼坐在沈斯年后面的普世,明明见两人聊天生气,还非不下车。
“放心,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下手。”沈斯年及时制止住纪勒望普世的动作。
这两人指定不能再做交集,要不事后沈斯年要遭罪了。
都怪普世心眼小,沈斯年心中暗骂。
跟纪勒说了也好,有他安抚军队,平静些许。
再过六日,康南风尘仆仆归来,直奔沈斯年马车。
“公子,柴桑城已经被禁军围困,沈庆生下令,不等到沈斯年不准任何人出入。”
“他是有多恨我。”沈斯年无奈道,抬眼向更远处看,炊烟飘拂吵声四起,仿佛柴桑就在眼前。
十二岁,母亲刚死,他被安置在永宁宫,纪勒为缓和他心情,送了一只会说话的鹩哥。
沈斯年十分喜欢这只鹩哥,每日教他些诗词歌赋,不到小半个月,鹩哥已经能吟几首常诗。
身旁唯有的秦桐,还太小,沈斯年无法诉说心中苦闷,全都跟小鹩哥说了,小小年纪的沈斯年已把鹩哥作为知己,每夜都放在床边,无聊时便与他说上几句话。
在鹩哥来一月后的晚间,沈斯年记得尤为清楚,那是个大雨瓢泼的夜里,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阎王面具的人闯入他房中,当着他的面把鹩哥给掐死。
血水加雨水甩在沈斯年脸上,沈斯年蜷缩在一角盯着沈庆生摘下面具,他疯癫的拿着死鸟指着沈斯年发笑。
“你娘死了,你怎么还不死,你想成为这只死鸟安逸的待在宫中,告诉你,不可能,有我沈庆生在的一天,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沈庆生把鹩哥有狠摔到地上,碾压了几脚后翻窗而出。
沈斯年哭了一夜。
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亲近任何人与物,他给自己上了一把枷锁,这一锁便是六年。
“沈庆生,欠你的我都还了,你欠我的,我全部要拿回来。”沈斯年将柴桑变乱的事昭告全军,下令做好攻城准备。
此消息一出,所有赤军同仇敌忾。
赤军又加速往回赶,不到十日,进入关内。
守关将领早早等候沈斯年,柴桑城变,弃子夺权的消息不胫而走,关内百姓惶惶不安。
数万赤军涌入城内,沈斯年骑马走在前端,一是安抚百姓,二是昭告柴桑,赤军大部归于他麾下,弃子终归是弃子。
两年间,沈斯年彻底翻覆身份。
百姓纷纷上街观望新君雄风,城内禁军与浩大赤军相比,蚍蜉撼树!
沈斯年放缓行军步伐,他要让消息先传给沈庆生,他要看沈庆生做何行动。
城外十里,赤军驻扎营地。
不到一日,城内送来书信,沈斯年拆开信封,一撮黑白夹杂的粗发丝落到地上。
沈斯年猜到,这是沈元忠的。
信由沈庆生亲笔书写:
沈斯年,我已经控制了沈元忠,给你一次机会选择,是你死,还是他死?
三日后,我在八角笼处置沈元忠。
放下信,沈斯年深吸一口气。
普世不用看信也猜到了:“他只有拿沈元忠来威胁你,你去与不去都是个棘手的问题。”
沈斯年将信推开,陷入沉思。
“你去了,命可能会没,你不去,沈元忠没了,你会罩上和沈庆生一样大逆不道弑父夺权的臭名,到时候有心之人崛地而起,沈氏政权岌岌可危。”普世继续分析。
沈斯年从中捉到漏洞:“那我只有去了,说不定能殊死一搏,捡着命又救了父亲。”
普世摇头:“依沈庆生对你的狠,你若是去了,会死的比沈元忠还惨。”
沈斯年敲了敲信:“那怎么办?三日,我们只有三日的思考。”
“城内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但赤军以忠为命,城内侍卫不可能全部信奉沈庆生,我们派人伪装市民进城,只要能拿出消息,定能扭转乾坤。”
“城内侍卫……”沈斯年念了一句,忽而想到:“我倒知一人,不在高位但绝对衷心。”
“范子衿。”普安道出。
第 56 章 第 56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