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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葬心2[2/2页]

沉醉何欢凉 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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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目光静静的望着月光投向的大海,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见她想要淋雨,即便现在身体不应该着凉,何彦沉却没有上前制止,安静的站在她身后五米远的地方,同样任由海边的寒风伴随着渐渐飘泊的春雨落在身上。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久,见她还是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何彦沉才缓步走向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在他刚刚走向她的刹那,她颤着声音似乎带着隐约的哽咽与无助,沙哑着再一次低问。
      何彦沉脚步骤然僵住,蹙了蹙眉,抬起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臂,却忽然被她重重挥开。
      “何彦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楚醉忽然转头红着双眼瞪着他,苍白的脸上粘着被雨打湿的头发,满身的狼狈和着一双通红通红的眼睛,脸上的湿润不知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满眼质问的看着他幽暗的黑眸。
      仿佛是整整在心里憋了一个星期之久,长久的沉默最终还是掩盖不住心里最深的痛恨,赫然扔掉早已移开的雨伞,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哭喊着咒骂:“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何彦沉!”
      他不动,仅是垂眸看着眼前终于将一切发泄出来的女人,安静的任由她揪着他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我在英国那几年是怎样走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盼有朝一日回国后能有机会跟你重新相遇!我以为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我以为缘分早晚还会将我们重聚在一起!我以为我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带着歆歆艰苦的度日,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带着我和歆歆一起去过幸福而普通的一家三口的日子!”
      “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爸妈?”她哭倒在他怀里,双手用力的砸在他身上狠狠的一下一下的砸去:“为什么!”
      何彦沉捞住她下滑的身体搂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身前,看着她发泄,看着她打自己,不动也不挣扎,双眼牢牢的看着她眼里溢出的一颗又一颗的眼泪。
      “你不是何彦沉!你这个骗子——”
      “我怎么会相信你这个魔鬼!”
      “我恨你让我到了现在这种两难的境地!我恨死你了——”
      楚醉一边哭喊一边双手并用连续几个巴掌在他脸上煽了下去,打到没有力气,才双手再次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双眼通红的瞪着他,死死的拽着他的衣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就是你呢?!”
      直到她忽然喘不过气,何彦沉才稳稳的托住她的身体:“小醉?”
      “骗子——”她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趴在他胸前放声大哭。
      见她身体终于还是吃不消,何彦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冒着风雨冲回别墅里,在佣人惊慌的要上前给两人围上毛巾时一路笔直的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回到房里,重重的关上房门,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抱着她将她放到沙发里,迅速的帮她解开已经湿透的外衣,着手便要将她身上所有的湿衣服除去,否则她这样很容易感冒。
      楚醉一直低着头,任由他的所有动作,仅是双眼盯着他头上还在滴着水的短发,看着他头发上的水滴滴落到他的眉毛上,然后又落在他的睫毛,她不由自由的缓缓抬起苍白的手指抚上他的眼睛。
      却是刹时间,何彦沉停下所的动作,深暗的眸光看进她满是委屈与彷徨的眼底,在她身上脱衣服的双手速度陡然加快,甚至到了撕扯的地步,转而站起身俯首吻住她苍白冰凉的双唇,一臂环过她的脖颈强制的让她仰起头迎上他陡然狂热的吻,双手在她身上如火一般撩动,被雨水肆虐的一双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
      怀中的娇软身躯不安的扭动,他不禁颤了一下,转瞬间抱起她走向床边,俯身将她压进床里,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身体,手指插.进她湿漉的发间,狂乱的吻带着深藏的颤抖。
      楚醉几乎被他吻到窒息,脑中一片空白,脸上一片咸涩。
      身体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抱住,楚醉低声泣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呻.吟,夜色无声雨连潺潺,理智皆在脑中崩溃垮塌,他的唇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的唇边。
      翌日,楚醉出去散心,一路在车上,安静的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霓虹灯影,目光渐渐模糊,轮廓终于不再鲜明。
      直到车子停在海边别墅外围,何彦沉本要下车扶她,她却自己推开车门,一步一步自动自发的往别墅里走。
      回到房间时,过了许久,他才走进来,见她安静的坐在床边,才问:“晚上是不是没吃东西?”
      她不答,仅是将头渐渐垂低,双手在自己的腿上渐渐纠成一团。
      “我去叫人给你重新做些晚餐。”说着,他转身便要关门离开。
      “彦沉——”
      募地,身后一道微颤的声时拉住他的脚步,何彦沉僵了一下,陡然转头看向忽然抬起头来唤住她的女人。
      楚醉咬了咬唇,目光里呆着熠熠的思索和犹豫,最终还是小心的盯着他眼中陡然燃起的一丝微薄的光亮,声音哑哑的低问:“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赫然整个身体都转向了她,他了解楚醉的性格,以她的性子要等她原谅,估计是真的要等到天荒地老了,绝对没想过她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眼见他朝自己步步走来,楚醉霎时有些怯弱的向后缩了缩,在他站到床边时她忽然向旁边躲开了些位置,却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他的黑眸:“白以康说,擎禹已经对楚氏放手了。”
      “是。”
      楚醉忽然鼻子一酸,抬起手轻轻抓住他的衬衣,眼里终究带上一丝欣慰:“这回不再是圈套了吗?你是,真的要放手?真的……不会再骗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他忽然垂眸看着她:“如果你能懂,就该明白,我对你,从没有真正的欺骗。”
      “那……”楚醉忽然吸了吸鼻子,仿佛是终于在两面夹击的良心谴责间找到一丝希望:“你是不是已经原谅当年我妈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了?原谅我那时情非得己的在机场说的难听的话?”
      “所以,放了楚氏,放了我们自己,在一切都还能挽回的时候,别再让我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别再让我受良心的谴责,别再让我这么不知所措,别再让我钻进你的圈套,别再这样让我害怕,别再……”
      “别再轻易离开。”她话音未落,何彦沉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瞬间俯首吻上她的唇瓣,封住她所有的话语所有的害怕。
      相信他,他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会伤害到她的事情,那些该死的过去!
      两个小时后,楚醉的毒瘾又发作了一次,满头是汗浑身难受的窝在他怀里疲惫的闭眼睡去,何彦沉替她盖好被子,手指抚过她苍白的脸颊。
      再过两个多星期,她这毒瘾应该能戒的差不多了,现在犯的已经不是很频繁,也没有最开始那样撕心裂肺的难受,再加上心情原因,楚醉这次比之前的每一次毒瘾发作时都要坚强。
      因为,他们心里都有了希望。
      音量调成震动的手机在衣袋里忽然嗡嗡的叫嚣,何彦沉又看了一眼沉睡了的楚醉,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苏伦打来的,便帮她掖好被角,起身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后,才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下一瞬,俊美的如同神抵一般的脸赫然绷紧:“什么?”
      “我尽快赶到!”
      话落,他登时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脸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苍白与惶恐。
      从T市到C市,1500多公里的距离,何彦沉一路将车踩到超过200码,黎明刚过,终于奔赴进C市中心医院。
      苏伦一看到他过来时,两人皆满脸的疲惫。
      “怎么回事?”何彦沉骤然走到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见里边生命迹象渐渐微弱的楚镇,岳红珊与代谦正坐在病床边一脸担心的看着楚镇的心电图,楼下已经停了不少楚氏董事会的几辆车,可见所有人都在等着一条噩耗。
      “我前几日赶来观察过一次,楚镇病情一切稳定,明明全部都往好的方面发展,甚至醒过几回,与我说过话,可昨天中午我忽然接到医院电话,就特地开车赶了过来,结果……”苏伦揉了揉眉心:“楚镇五脏六腑全部告衰,对不起,我无力回天了。”
      何彦沉脸色略微僵白,看着病房里一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苍老的男人。
      “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什么?”他敛眸,盯着病房里的身影,眼中渐渐多了几条红丝。
      “我知道。”苏伦叹息。
      何彦沉募地转过头看着苏伦脸上的无奈:“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伦苦笑:“Vason,我真的尽力了,抢救了整整一晚,还是不行。”
      何彦沉倏然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沉鸷的目光看着病房中生命迹象越来越微弱的楚镇,嘴边的声音冷到惊人。
      “洛鹰,立刻准备直升飞机把楚醉送到C市,立刻!”
      直到他挂了电话,苏伦在一旁沉默而又略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背影:“你不打算隐瞒?楚小姐最近才终于平静了许多,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沉默又绝决,也已经不再仿佛与所有人隔离,但如果她知道楚镇死了,这罪名无论如何都会冠到你的头上。”
      见他不说话,沉默的仿如一尊雕像,苏伦转而坐到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目光静静的看着眼前背影染了些萧索的男人。
      “这分明是有人陷害,故意在楚醉父亲身上着手,一点一点触及你这道唯一的弱点,我们不如等到事情查清了之后再告诉她,我想楚小姐是个深明大义的女人,既然不是你的错,她肯定不会怪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何彦沉目光暗冷的看着病房里哭到不能自制的半白了头发的岳红珊,有那么一刻,别说是楚醉不原谅他,现如今是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最终还是亲手颠覆了楚家的整个世界,曾经的目标,如今却成了梦靥,却竟已然回不了头。
      “难道你就这样放手了?楚氏的产业可以挽回,股市可以挽回,业绩可以挽回,人心也可以挽回,可一旦与生死相关,一旦有了不可挽回的东西,譬如生命,她父亲的生命,你要面临的处境恐怕……”
      “我也不想。”何彦沉笔挺高大的身影仿佛瞬间归于委靡,一步一步后退到苏伦身边,踉跄了一步才坐下,沉重的身影染透了整片荒凉。
      他闭上眼,抬手按着眉心:“我从没感觉自己这样失败过。”
      “这些年我究竟在做什么,即便是有一天拥有了全世界,却连一条生命都无力挽回,一颗人心也无法再抓住,其实我是失败了。”
      他忽然苦笑:“苏伦,如果你是她,我又能将这一切隐瞒你多久?有些事情早晚都会发生,难道我要连她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机会也要彻底的剥夺?”
      涌入医院这一层楼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是楚家的旧识,最近楚氏在市场中偶有回升的状态,那些对楚氏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在听说楚镇病危不治的消息后终究还是一个一个赶到了医院。
      这仿佛是一场告别的仪式,一个一个眼熟或陌生的身影推开病房门走进去,有着面色沉重,亦有的眼中带着看热闹又假意沉默的情绪,更有的红了眼睛。
      这就是死亡,所有人在面对这个词汇时都只有无奈。
      很多人都只有在亲眼见过或亲身经历过死亡的恐惧后才会明白,这世间,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算大事,真正的大事,唯有生死。
      苏伦不再说话,仅是安静的看着坐在身旁的男人。
      楚醉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她忽然在电梯那端出现,走出来时,身边竟站着从白以康家里负气跑出来的linda,听闻楚醉的父亲病危不治,便一路陪着楚醉被洛鹰送了过来。
      在走出电梯的刹那,楚醉略有些空洞的目光赫然的便看见了站在走廊最尾端临窗的位置抽烟的何彦沉,他亦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深邃暗黑的眸子看着她。
      Linda本来一直很支持他们两个破镜重圆,但现在难免也有些怨恨的瞪了何彦沉一眼,拉着楚醉的胳膊示意她快进去看看楚伯父。
      楚醉将目前从何彦沉的身上平平的移开,垂下眼眸,一步一步走向病房。
      在推开门走进去的刹那,看见心电图上的指示,眼皮一跳,顿时推开挡在门口的三两个人冲了进去:“爸!”
      正俯在床边看着将要离开的丈夫而哭到不能自制的岳红珊浑身一顿,赫然转头看向忽然冲进来的女儿:“小醉?”
      楚醉顾不上许多,连忙扑到床边抬手轻轻摇晃着楚镇的手臂:“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爸爸!小醉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岳红珊震惊的看着身旁满脸疲惫双眼红肿的女儿,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却终究还是做罢,仅是将楚镇的手轻轻放到楚醉手里。
      “爸,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楚醉红着眼睛看着楚镇仿佛无声无息的脸:“我回来了,小醉回来了,爸爸!我其实早就回来了,我还来看过你,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我真的有来看过你,真的!”
      “爸,我错了,对不起,爸爸……我不该离开家这么久,我不该跟家里断绝关系!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都是为了我好,求求你,爸爸,不要走,不要离开,求求你……”
      linda在一旁看着,忍受不住的捂上醉转开头去掉了眼泪。
      心电图中已经变成一条平静的直线,一声亘长的滴声仿佛宣告着什么,在岳红珊陡然瘫坐了下去的那一刻,楚醉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巨响。
      “爸——”
      “楚先生……”
      “老楚……”
      病房中一片凄清,苏伦起身走进病房看见楚醉双目圆睁的瞪着床上已经无声无息的人,摇了摇头,走上前观察了一遍,轻声说:“病人心跳已经停止,各位……节哀吧。”
      “妈!妈你怎么了!”岳红珊陡然闭上眼向一旁倒去,楚醉惊的忙站起身扶住她,母女两人哭成泪人,周围几个过来看楚镇最后一眼的人不免都垂下头去。
      代谦上前扶住楚醉跟岳红珊:“节哀。”
      “小醉。”linda走过来站到楚醉身后,看到她浑身抑制不住的轻颤,骤然受不了的转身冲出了病房。
      linda刚一冲出去,就看到何彦沉正站在透明的玻璃窗边沉默的看着里边的一幕。
      “你满意了?”linda瞪着他,咬牙切齿:“我怎么会傻到把小醉往你身边推,我怎么会相信你会给小醉幸福?!我真是白痴的可以,破境难重圆这种道理我居然到了今天才终于明白!”
      “何彦沉!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小醉折磨到了什么地步!”linda骤然上前一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嘶喊:“你看看里边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楚醉还是曾经那个小醉吗?!”
      “在白以康那里套出话来之后我就气的要死,但看在你对楚醉一心一意的份上我老老实实的没有再冲过来为她打抱不平,毕竟你们之间的事是你们自己的事,我linda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顺手推舟把那个别扭的女人推到你身边去!”
      “结果我究竟做了什么蠢事?我居然把小醉推到你这个魔鬼身边!”
      “白以康说是楚醉折磨你,会害了你,他讨厌小醉,可他该死的只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他有没有想过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你们的爱情真的有必要弄到身边所有的人都受到沉重的伤害才行吗?这样才能证明你们的爱情有多轰轰烈烈有多么感人?”
      “何彦沉,我曾经真的很希望你跟她在一起,因为我在英国三年亲眼看着楚醉是怎样走过来的,我看着她生下女儿,看着她为了女儿的安危而跟家里断绝关系,看着她一路咬着牙一边念书一边带孩子一边还要出去打工赚钱,一天24个小时,她每天最多能睡四个小时,你知道她是怎么走过来的吗?生孩子的那一天她差点难产你知道吗?她拼命的生下你们的孩子她是为了什么?”
      “她曾经是楚家的大小姐,可她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洗衣服,甚至为了能为你织一条毛线为巾而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去学织毛线,然后再又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去织那么一条不知道能不能被你用到的围巾!”
      “她为什么要回国?为什么明明在商氏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难过还有你的冷嘲热讽时也不离开?她不过就是在一切都绝望的时候,想要多看你一眼,多见你一面!”
      “可你在这三年里被恨意和愤怒蒙蔽了双眼,你居然对她的亲人动手,岳伯母确实过份,可你何彦沉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对她的家做出这样的事!”
      “如果我是楚醉,在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现在你满意了吗?”
      “楚镇的死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林小姐,你会不会太冲动了些?把所有罪名都扣在他头上?”苏伦走出病房门,目光清冷的看着Linda的满脸质问:“楚镇的死因我会着手去查,Vason他怎么可能会希望他死?你知不知道他的死亡对Vason来说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linda忽然冷笑,骤然放开何彦趁的衣领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眼前一动不动默然无声的男人:“代表……他彻底失去小醉了。”
      “我希望你跟楚小姐都能平静一点,事情到了这种地是谁都不想发生的,你在老白那里那么久,对我们的事应该差不多了如指掌,就该知道擎禹已经被军区的人盯上了,现在是有人为了达到目的不则手段,寻找我们的弱点,而Vason的弱点只有楚小姐,楚镇本已经没什么大事,再调养许久就差不多能出院,可这突来的变故明显是有阴谋。”苏伦沉声说。
      “楚醉的世界曾经从来都没有阴谋!”linda骤然大声回道:。
      “从墨森到商安然,又到你们说的这些狗屁阴谋。”linda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矗立已久的男人:“你很委屈吗?这些本该不属于她的世界会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在她的世界里发生,这些所有的伤痛所有的无奈都是因为你何彦沉爱她吗?”
      她忽然失笑,低声轻叹:“那你的爱太可怕了,我们小醉她受不起。”
      “何彦沉,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别再道貌岸然的用着你的爱去伤害小醉了。”
      “请你,放她一条生路吧。”
      “遗体告别会在三天后举行,小醉,董事长走了,岳总也再经不起太多的打击和刺激,这个家现在需要你,不要再走了。”代谦在她们面前放下一杯温水。
      楚醉坐在床边,岳红珊满脸憔悴的靠在她身上正打着点滴,医生说母亲这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一直守在床边,代谦也说母亲前几日在公司忙碌到没休息过,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宁愿他早点脱离这种痛苦,可父亲的死对母亲的打击终究还是太大,虚弱昏沉的靠在楚醉身边,一手打着点滴,一手紧紧的握着楚醉的手,昏沉中也害怕她的离开。
      楚醉低下头看着母亲握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的又看了一眼她另一手上正打着点滴的针。
      “小醉,正好我也没地方可去,如果你要留下来,我就跟着你一起留在C市不走了。”linda在医院要了几份吃的走回来,听见代谦的话,便小心的将饭盒放到桌上。
      楚醉依然无话,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仅仅在病房中流连,没有看外边,也不想看外边。
      脑中在想着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很多东西都在脑中掠过,多的她根本回忆不清,思绪乱如麻,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任由母亲握着她,坐在她身边不离开。
      病房外,苏伦拿着一份表单走回来,见何彦沉依然矗立在墙边沉默的一言不发,便走过去,将一份A4纸递给他:“这是楚镇的死亡证明,检查药物的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现在已经知道药物中搀杂了一些不明化学物品,我正在叫人仔细分析,老白刚刚也赶到了,已经派人在附近检索,新入这家医院的那几个新人也已经被盯上。”
      见他依旧不说话,苏伦叹了口气,拿着其余的表单走进病房。
      刚一走进去,linda首先看见他,顿时瞪着他满眼的排斥:“苏医生这么喜欢在这家医院工作?”
      楚醉依然没有反映,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是楚镇先生的……”苏伦没有多说,仅是将另一份死亡证明交给他们,却是话音未落就被linda一把抢了过去。
      “谢谢,不过这里不欢迎擎禹的人的存在,麻烦你离开!”
      在听到擎禹的刹那,代谦赫然转头看向苏伦:“擎禹?苏医生跟擎禹有什么关系?”
      “哼。”linda冷笑:“你不知道?苏医生可是擎禹派过来的人,谁知道他们又安的什么心!那个该死的何……”
      “linda!”楚醉赫然出声,音调里带着满满的疲惫,却适时的叫linda清醒的闭了嘴。
      她是气昏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楚伯父刚逝世一个小时,楚伯母昏迷的打着点滴,楚醉心里正难受,她怎么能揭开她的伤口还往里边撒盐?!
      linda闭了嘴,双眼却是瞪着苏伦:“苏医生,请你,和你的主子马上离开这里。”
      苏伦安静的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楚醉坐在床边的背影,终究没有说什么,也是多说无益,默然的转身走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代谦却是对擎禹的事极为敏感,转头看向说了一半便闭了嘴的linda:“林小姐,苏医生他……”
      “代谦,我有些难受,想去看看我爸的遗体,你帮我照看我妈一会儿。”楚醉忽然轻轻让岳红珊躺在病床.上,转而站起身:“我去去就回。”
      说着,她走到Llinda身边:“陪我出去。”
      “好。”
      代谦看得她们是不想说,眉心蹙了蹙,终究没再多问。
      linda扶着步伐有些摇晃的楚醉走出病房,何彦沉还站在那里,整夜的奔波,青色的胡髭已经在唇边覆了一层,他低头正看着楚镇的死亡证明,她走出来,没有回头看她,她也仿佛没有看见他,步履踉跄的任由linda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向电梯。
      走过何彦沉身边时,linda像躲着瘟神一样的拉着楚醉走远了些,同时看到他依然没有抬头,目光落在手中的A4纸上,握着纸的手指却渐渐手紧,指尖泛白。
      楚醉默然的在他身边走过,他没有追过来,她亦没有回头。
      走进电梯,门渐渐合上,身体随着心一齐飞驰坠落。
      从那天起,何彦沉再也没有出现过,苏伦的名字也彻底在这家医院的医生名单里消失,linda跟白以康也断绝了联系。
      楚醉从没想过,她跟何彦沉会以这样的方式惨烈无声的收场。
      15岁的她以为爱情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20岁的她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粘在一起开开心心,22岁的她以为爱情就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23岁的她以为爱情是互相付出暂时的离别也无法阻挡的东西,25岁的她以为爱情是又酸又痛直达心底的揪心,26岁的她才知道,这不是爱情。
      何彦沉走了,第一次主动离开她的生命,彻底的远离了她的世界。
      楚醉没有找过他,即便是歆歆被linda从T市接了过来,他也没有任何消息。
      时至隔年樱花再次盛放的季节,他都没有再出现。

第十一章 葬心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