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父皇不在意他,所以谁也没有多想!我也只是因为青芜姐姐的事,去九华寺试探李?的心意,发觉他对青芜姐姐之事并无真情,也还以为我终究能打动青芜姐姐,也就没有再留意过李?。”李?悔恨地道,“我真是大错特错!父皇表面上对李?不闻不问,大约就是怕他成为众矢之的。李?天人之姿,一旦对青芜姐姐,我还有什么机会!今日我回来时特意跟叶道济同行,原本指望他能帮我一下,可是……我想来想去,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跟李?较量!父皇的宠爱算什么?既不会将太子之位给我,也不会将我心爱的女子给我……”
一时间,他灰心失望到了极点,颓然地弯下腰,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徒劳地喘着气。
雨滟眼波如水,心疼地望着他,轻轻将手抚在他背上道:“别灰心,以你的才智,什么事能难得倒你。这天下终究会是你的!我就要和檀彦之离开京城了,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能放心呢!”
李?心头一凛,长长地叹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凝视着姐姐道:“姐姐放心,多少艰难险阻,我都闯过来了,又岂会任由我想要的一切与我渐行渐远!总要做些什么!因而,今夜去求父皇放过杨恕己……”
“为什么?”雨滟不解地道,“你忘了冷心冷面的恶心东西是怎么从岭南一路追杀你到京城的吗?他死一千次,都不够偿还你受的苦!这些你都忘了吧?”
“我怎么可能会忘!”李?冷冷的脸庞上似乎着一层霜雪,声调更是凛然生威,“我现在救他,乃是为了让李?永远也不要怀疑我!”
雨滟并不清楚李?的打算,可是这并不妨碍自她眼中投射出的骄傲且欣慰的目光。
多少回身处危机,李?看似是在仓皇逃离,其实都在暗中布局,应对从容,思虑深远。
李?于他而言,从来都不是对手,反而是他的工具。
一个张扬跋扈,咄咄逼人,另一个隐忍不发,历尽艰险,如此一来李?才能最大程度地得到世人的同情,令人渐渐不去计较他母家谋反之事。
看似作用有限,其实早已令众皇子、公主处处偏袒于他。
这座金屋一般的寿王府,从前令他们嫉妒,而现在却更加引得他们扼腕叹息。
纵使楼宇重重,又如何比得上李?思虑之深!
雨滟因而问:“你到底是什么打算,不要瞒着我。”
李?神色凝重,缓缓地道:“今天的事,看似闹得并不算太大,其实已令父皇对李钰、李珩、李决还有李?极为失望,若无意外,他们都已与皇位无缘。现在,只剩下李?一人。而我与他相比,只有一条胜得过他,那就是和众位兄弟的关系……”
雨滟凝眸深思,仍是不解,便道:“我不懂。即便你和他们关系好,不能让他们助你,又有什么用呢?”
李?微微一笑道:“父皇心慈,又总觉得亏欠自己的儿子们。他身为大梁皇帝,要确保绝对不会出现第二个哀帝;而他身为父皇,则总是想保全自己的所有儿子。如果,我能令父皇认为李?继位,则众皇子性命危矣,父皇又岂会将皇位相传!”
雨滟如醍醐灌顶,心思透亮,连连点头,赞道:“就是要这样!”随后又发起愁来,“可是……只是这样还不够!就算没了李?,也没有了李钰等人,还是有别的皇子啊!眼下的情形,并不是非他则你啊!”
“所以,与此同时,我要完成另一件事!”李?胸中似是装着一片波澜的壮阔的海,“我要扭转群臣对我的看法!倘若大部分的大臣都不反对立我为皇太子,又没有别的合适人选,父皇不立我,又能立谁呢?”
李?能走到今天这步,凭的就是一股默默忍受、等待时机的坚韧意志。然而,设想日后的生活时,他还是会忍不住透出那股激动之情。
雨滟叹道:“这个想法极好,可是想要实现就太难了!你准备怎么做?”
“我已经开始了……”李?深吸一口气道,“去求父皇放过杨恕己,就是在表明我有意与李?化干戈为玉帛。杨恕己若真的因此得救,以李?的为人和那份直肠子,便不可能再怀疑我什么了……要知道,是我杀了杨思诲啊!”
“你杀了杨思诲?”雨滟只知杨思诲之死另有隐情,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李?,“怎么会是你呢?据说他是中了什么奇毒,这种奇毒唯有毒经上才有。尽管你我与唐婉贞有些往来,可是我们谁也没有看过毒经啊!”
“世上本是先有奇毒才有记载,何必看过毒经才能知晓?”李?伸出右手,手心一翻向下,便有一道极细的丝线垂下。
那是一条几近透明的丝线,微弱的光束自外间射来,被他反射成白色,若隐若现。
“你早知这种奇毒?”
第一百四十章 琼楼玉宇不如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