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别想把这杯水泼在他脸上,问问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别人。
要她面前换个人,她也这么做了。
可这个人是裴容锦,她用龌龊手段逼着结婚的男人,她又爱又恨,纵然脾气暴涨到了极点,可舔狗的奴性都能给压下来。
她怕,怕她主动挑起事端会给他借口,让俩个人的关系彻底玩完。
其实,她也无数次的想过离婚,可这些只限于脑子里,一旦她面对裴容锦,就有太多的贪恋和不舍,特别是他稍微对自己好点的时候,她简直就觉得是照亮自己整个世界的太阳。
他自己也许都不记得,可对她来说,却是真的。
18岁那年的夏天,父亲死亡,母亲崩溃,弟弟自闭,她自己高考失利,那一年申城灿烂的阳光对她来说都带着剧毒,她觉得自己像一匹迷途在沙漠里的老马,要死了。
那天,母亲又发疯,把她煮好的饭菜都给砸了,还打了她一耳光,裴绒绒彻底疯了。
她一个人跑到跨江大桥上去,看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她想要跳下去。
死了,就可以去找爸爸,这人家的苦难就可以结束了。
她正准备爬上栏杆,却给人抓住了手腕。
她回头,看到一个男人正在看她。
那人个子很高相貌英俊,但一脸的郁郁,看起来很悲伤。
他说:“请让开,你占了我的位置。”
裴绒绒一愣,难道这也是来寻死的?
可这桥这么大,他为什么非要跟自己抢这点地方?
但是,裴绒绒还是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让开了地方。
男人看着茫茫的江面,眼神有些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样,反而激起小少女裴绒绒的好奇,她问他,“你怎么了,失恋了吗?”
他轻嗤一声,偏头看着她,“你们小女孩就知道失恋,幼稚。”
看的出来,他脾气不好,而且也不太想跟她说话。
但裴绒绒想要跟他说话,她都想死了的人了,觉得跟个陌生人也没那么多要注意的,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没失恋,我也没恋爱过。”
他显然对她恋爱不恋爱的没什么兴趣,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慢慢的倒入到江里。
“你做什么?”
他说:“祭奠亲人。”
“你的亲人?”
“他们从这个位置掉下去的,车毁人亡。”
说着,他把还剩了一半的酒递给了裴绒绒,“要喝点吗?”
裴绒绒长这么大没喝过酒,她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味道涩涩的,但口感很醇厚,舌根泛起一点点的甜。
原来,这就是酒的味道。
她想起小时候爸爸每晚都要喝一盅酒,她讨厌那辛辣的气味,不让爸爸喝。
爸爸笑嘻嘻的说:“绒绒呀,人生百味,酸甜苦辣,你总要什么都尝尝的,爸爸这是在品味人生。”
王芳骂他,“别给你喝猫尿找理由。”
“吃吗?”
男人的话把她从回忆里拉回来,他白皙的掌心里躺着一颗圆滚滚的奶糖。
她拿过来,打开糖纸,扔到嘴里。
浓郁的奶香弥漫在嘴里,和着刚才的红酒味道,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真好吃。”
他哼笑,“好吃的东西可多了,可惜死了什么都吃不到了。”
她不知道他这是在用另类的方式劝她放弃自杀,还是对江里死去的亲人说的。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裴绒绒想起了自己中午做的饭菜,一大锅雪白的米饭,蒜蓉干辣椒炒的青菜苔,放了黄瓜油炸花生米的宫保鸡丁,还有酸酸辣辣的萝卜老鸭汤。
这些,都被王芳打翻在地上,可是食物没有了可以做,人死了是真的吃不到了。
她才18岁,她还有很多没尝试过的东西,美酒美食恋爱结婚,她不要活的如此单调窝囊。
过激的情绪都散去,她的心一下明朗起来。
转过头去,她再看那个男人,才发现他长得那么好看。
很多年后,在那个充满着酒色的晚上,她一眼看到了那个男人,他还跟以前一样的帅和冷淡,他们说,他叫裴容锦。
当时她的心跳就停止了,一字之差的名字,原来缘分已经注定。
只是可惜,他好像忘了那个在夏天的桥上想要跳江的小女孩。
可是,这个小女孩却念了他整整一个青春,再见已经深爱不能自拔。
这些,都是裴容锦不知道的,她也不想说。
她对他来说,就是个靠出卖美色轻易跟人上床的小药代。
现在,小药代成了他的妻子,却依然不被他尊重和重视,裴绒绒觉得很悲哀。
他是明光,她却是扑火的飞蛾,既然早知道会粉身碎骨,又何必对他要求过多?
她冷静下来,仰头把自己杯里的水都喝光了。
裴容锦一直等着她的爆发,却没想到她擦擦唇边的水渍,避开了这个问题,“我去看看妈醒了没有?”
还没走,就给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她扭头,静静看着他。
裴容锦眯了眯眼睛,他很不喜欢裴绒绒的这幅模样。
太过冷静了,这不像她,以前的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都有光。
“你要干什么?”她问。
裴容锦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在看到了周闻与跟她的亲密互动后,他整个人都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没什么。”
“那就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他忙松开时候,却发现她白皙的手腕给他捏出了一个红圈儿,很醒目。
“对不起。”他呐呐的,有些愧疚。
裴绒绒拉了拉毛衣的袖子,把那圈儿给盖住了。
裴容锦垂下眸子,放在身侧的拇指和食指下意识的捻了捻,转过身去的时候放在了鼻端。
一段女人香!
裴容锦离开病房后,裴绒绒就一直坐着发呆,她心里挺乱。
现在,王芳的手术做完了,后面是不是自己和裴容锦的关系该处理了?
他都没提离婚,难道不想给他那个所谓的表妹名分吗?
正胡思乱想,护士来了,她给了裴绒绒今天手术的费用单子。
她一看,这手术的各项费用加起来有10万多,她还是在自己从兰水回来后去交了一万块,就病房费估计早用完了。
她找出卡,去缴费。
结果人家看着她的单子说,费用裴医生已经全部缴清了,现在她的账户上还有5万块钱,等出院的时候拿着医保来结算行了。
刚刚对他的怒气和厌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对自己没感情不是他的错,可站在做丈夫的角度,有些问题他确实做得很好很好。
可唯独不爱她这一项,就足以让她不开心。
王芳又在医院里住了五天,才终于出院回到了家里。
裴绒绒提前一天回家收拾了,家里窗明几净没有一点灰,就是放在窗台的白掌忘记浇水,干死了,王芳念了半天。
裴容锦有手术没时间,出院手续是裴绒绒自己办理的,她没想到的是陈初晴竟然出现在病房,说裴容锦吩咐她来帮着办手续还要送他们回家。
裴绒绒气的差点晕过去,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这不故意给她找不痛快吗?
裴绒绒拒绝了陈初晴假模假样的帮助,对付这种要面子要名声的虚伪女人,她就一个字,“直。”
直来直去说啥都给你翻个彻底,不跟她磨叽时间。
陈初晴有点不高兴,她对裴绒绒说:“你这样我很难跟容锦哥哥交代的。”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陶宝蓓也来了,她低声问裴绒绒,“这女人是谁,怎么长了一副看你是情敌的眼睛?”
裴绒绒漫不经心的说:‘可能就是吧,谁知道了,反正裴容锦的桃花那么多。
陶宝蓓是来接王芳出院的,虽然裴容锦有车,但裴绒绒从来都没指望过他。
俩个人在窃窃私语,陈初晴觉得这是在说她的坏话,有点不高兴。
“裴小姐,你真确定不要我帮忙吗?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裴绒绒点点头,“我知道,实习医生嘛,总要抓紧一分一秒跟在专家医生的屁股后面,你去跟吧,我真不需要。”
陈初晴发现自己遇上裴绒绒就像秀才遇到兵,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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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一段女人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