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被郑嬷嬷连忙扶住,一迭声地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来人!来人!赶紧去请郎中!快去快去!”
一屋子人全乱了,哭的嚎的尖叫的,跪的爬的乱跑的,也就夏老太太还算冷静,让郑嬷嬷把夏茉抱过来平放在床上,先伸手探了探鼻息,果见不带喘气儿了,又颤抖着手去摸胸口。
倒发现还有心跳,而且跳得还挺有劲儿,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一行让杭氏过来给夏茉轻轻摁揉,一行又安排人腾出屋子,好待郎中一会儿给夏茉看诊。
大太太三太太妯娌两个闻讯赶了过来,齐齐围在床边看视夏茉,见小小的婴儿闭着眼一动不动,眉间诡异地有着一抹寿终正寝的慈祥感……
“别是魇着了吧?”三太太正四个月的身孕,见状有些担心,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大太太谨慎,没搭她这一茬,只管转身叫人给老太太去熬压惊的汤来喝。
夏茉暗中冷笑,三太太耿氏也就只知道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了,见天儿求神拜佛盼着生儿子,奈何她三年抱俩,全是闺女。
就这么着也挡不住她四处使坏,前世自己怀了夏夜凉的孩子这件事,就是这耿氏给捅出去的,害她临死前背了一身骂名,更害得自己的家人也跟着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唉,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自己作死,耿氏又从哪儿去干出这些事来……
正冷笑着,耳里听得外头院子有人高着声音传报:“郎中来了——”
夏茉一笑,忽地睁开眼睛,笑呵呵地翘起腿来,伸着手去捉自己的脚丫。
一屋子人只顾给郎中让出路来,没人注意到床上的婴儿突然活了,直到郎中奔到床前,见着夏茉正精精神神地拿嘴啃自己的脚趾头,不由一愣,回过头来问夏老太太:“敢问府上是哪位小姐有恙?”
夏老太太早就带领着一大家子人呆在了当场: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是我们集体出现幻觉了还是大家伙儿早上吃豆腐脑的方式不对啊?
这孩子刚还死得一脸无怨无悔呢,一眨么眼儿咋又活得如此吉祥如意了啊?!
老太太半晌回过神来,和郎中道:“就是我们家三姐儿,刚才还人事不醒呢,这会子不知怎么又缓过来了,要不,您还是给孩子看看吧。”
看看就看看吧,郎中上前给夏茉检查,夏茉仰起脸来冲他咯咯地笑,郎中不由莞尔,认真给夏茉查过,回过身和夏老太太道:“姐儿身子壮实得很,没有任何问题,请夫人宽心。”
“真没有事儿?”三太太嘴快,一脸不大相信,“才刚身子轻得都跟个小家巧似的了。”说得好像她抱过夏茉似的。
郎中心下不快:“老朽医术不济,府上或可另请高明再给姐儿看看。”说着拂袖走了。
夏老太太淡淡看了三太太一眼,三太太讪讪地不敢再多言。
见夏茉没事,夏老太太便把一屋人都打发了,让杭氏哄着夏茉就留在上房里,却不敢再不叫夏茉睡觉,只得眼睁睁放任这货吃吃睡睡养精蓄锐。
到了半夜,就听得西厢屋里“嗷啊啊啊哇——”一声嘹亮的大吼嘶破长夜的静寂,新一轮的折磨,开始了。
早上起来众人在院子里遇到,见人人挂一副黑眼圈,默默地对上目光,默默地摇头走开。
由着夏茉闹腾了五六天,夏老太太实在受不住了,“白天不教姐儿再多睡了,”和杭氏道,“大姐儿二姐儿和上头两个哥儿像她这般大时也是白天醒晚上睡,没道理那几个受得了这个受不了,想法子把她这劲儿给别过来。”
杭氏领命,白天又不叫夏茉睡觉,夏茉呵呵冷笑,眼一闭腿一蹬,再次装死。
三小姐“旧疾”复发,杭氏不敢怠慢,连忙又抱着跑上房禀报老太太去了。
夏老太太想着别又跟上回一样死一会儿又活过来,让大家在郎中面前闹笑话。
可事关孩子生死,谁也不敢下这个赌,老太太没办法,依旧令人去把那郎中请进了府。
这家人怕不是吃了毒蘑菇吧!郎中又一次被夏家人涮得白跑一趟后,心里这么暗想,那三小姐吃得肥白滚圆,比平常的婴儿都壮好几倍,哪里有什么病!
我看病的是这家人才对,下回再不来了,一家子神经病。
夏家人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被郎中拉进了黑名单,个个苦着脸瞅着床上翘着二郎腿哼歌儿的夏茉久久无语。
“母亲不若请青虚观的道长来看看吧,”三太太进言,“三姐儿这样的病实在不寻常,若不是平常的病症,只怕是小儿魇着了也未为可知。”
夏老太太也确实无法解释夏茉这时死时活的症状究竟怎么回事,闻言勉强应了,请了观里的道长过来给清了清西厢的宅子,念了经请了符,夏老太太最后还破费了一笔银子,给夏茉在青虚观里点了个小儿长命灯。
——结果,没用。
夏茉该闹还是闹,每晚按时按晌鬼哭狼嚎,白天不让睡觉就装死。
夏老太太在地狱里苦苦挣扎了俩月,终于实在是捱不住了,躺在床上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厉吼:“把三姐儿和两个哥儿一并带回二房去——”
连孙子都不肯养了,打包送回了夏夜凉的院子。
很好,离得近才更好动手。夏茉狠狠地笑。
杭氏被怀里目露凶光的魔鬼婴儿唬得一哆嗦。
第 2 章 折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