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丽淡雅,月白蜀锦烟笼梅花百水裙,反绾鬓,白玉凤簪,海棠琉璃珠钗,点翠耳坠,这几样首饰,楚元昭都曾见过,唯有黛玉腕间的晶莹如翠的扁镯,有些眼生。
楚元昭多看了两眼,黛玉察觉,抚着镯子,轻声说;“这是外祖母送我的,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首饰,母亲年轻时,喜骑马射猎,不喜欢这些精致的物什,才留到今日,外祖母笑言若给了母亲,这镯子怕是留不住。”
楚元昭笑道:“很好看,荣府老夫人的心爱之物,自然是好的,妹妹在看什么?”
黛玉将书信递予楚元昭手中,道:“阿翡妹妹才送回来的信,她们现在漠北,人出去走走,见到天下壮丽之景,心境也开阔了许多。”
楚元昭展开信,道:“妹妹似乎也长大了,变得我不敢认。”
“是啊,成长有很多方式,也不拘于在何处,经历了事,人就自然会成长了。”黛玉眉间划过一抹淡淡的惆怅。
楚元昭看完信,仔细叠好,还给黛玉,含笑问:“我来了,妹妹不开心?竟开始赞同我了,往常无论我说什么,妹妹总要挑我的刺,寻我的错处,或讽,或批,怎么今儿却没了兴致。”
黛玉明白他逗她说话之意,却没什么心情,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说;“见到哥哥,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有些累,不想说话。”
楚元昭不再说话,温柔的抚着黛玉的秀发,青丝如缎,顺滑飘逸,手感甚好,黛玉歪了歪头,歪在楚元昭肩上,小声说:“哥哥,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如果一直长不大多好,如果我一直是个孩子,就不会有生离死别,外祖父、大舅母、外祖母也不会离开,林郗会一直留在府里,调皮捣蛋,阿翡妹妹每日会吃到最喜欢的点心,吃得高兴了,两只眼睛,弯成月牙,见了便令人觉得欢喜,我真希望,我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刺眼的日光,明亮灼热,肆无忌惮的落在两人身上,花香浮涌,草木清新,梅、兰、菊、桂,汇聚成独特的奇香,阿翡养的胖猫,懒洋洋的瘫在廊檐下,小白鹿悠闲的吃草。
浮生偷得半日闲,一壶清茶煮沸的水雾,即散即合,仿佛在呼应高空自由舒展的朵朵白云。
暖光晒得人熏熏欲醉,楚元昭阖目养神,随口说:“妹妹,礼部在准备我们大婚的各项事宜,待准备妥当了,我们就可以成婚了。”
黛玉朦朦胧胧的应了声,呢喃道:“我知道呀,父亲前两日回府时说过。”
两人之间低声交谈,似乎说得不过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端的是一派坦荡自然。
黛玉的声音,轻柔婉转,不复年幼时的软糯,也不再有素日谈笑时防备与警惕,毫不设防的回答,令楚元昭会心一笑,以指腹划过黛玉脸颊,轻柔无比,黛玉甚至不曾发觉他的小动作。
明媚的光圈,令黛玉姿容更甚,仙姿玉貌,宛若九天仙子临世,楚元昭放缓呼吸,唯恐惊醒身畔人。
握着黛玉的手,楚元昭小声的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矢志不渝,永结同心。”
黛玉微不可及的应了声,小脸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意,楚元昭不忍逗她,深邃的瞳孔与唇畔的那抹笑意,经久未散。
秋风习习,吹落了枝头花朵残瓣,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一叶知秋,秋天是夏日的余温,是冬日的初寒,楚元昭是不爱秋冬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冰冷刺骨的冬日,暮霭沉重的夕阳,他喜欢春夏,厌极了冬天,连带着秋天也不得他意。
但此刻,楚元昭忽然发现了秋天的美,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刻,自出宫时,他跌荡不安的心,落了地,安稳的落回他的胸腔,和他骨肉相连,一呼一吸,一跳一动,不再畏惧茫然的明天,不再恐慌寂寥的前路。
她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无论海角与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
原来他的心在小姑娘那里呀,东坡的定风波说,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楚元昭想这词自是好的,可却说得不对,因为不是上天垂怜,而是心中的小姑娘怜惜他,才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一生多有不幸,唯有遇到妹妹,才堪为此生大幸,上苍对他也并没有太过薄待,因为有了妹妹,才有了未来和活着的可能。
楚元昭握住黛玉的手,目视前方,我拥有江山四海,至尊权柄,回望世间,满目疮痍,环视而顾,尽目悲凉,但唯有身旁人,才为我此生至宝,唯有你,只有你。
第 143 章 挚爱珍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