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伴着朝霞醒来。
南市的某处墙角,俩满身泥巴的怪人哆嗦着靠在一起。
“计兄,举技不如人,不是,技不如猫。我,我打算放弃了。”凌举说出放弃的时候,心中万念俱灰。
计歌却不以为然:“凌兄,你这话让计某瞧不起你。你代表的是邓陵氏的脸面,如果你只有这点出息,请恕计某以后轻视尔邓陵别墨!”
计歌的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凌举失态的咆哮道:“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咱们斗不过他啊。他毁了你的乐器,收了我的木偶、木鸟。我......”
深深叹了口气:“他最后没有将咱们活埋,也算留了情面。我不打算再招惹他了。”
计歌乐了起来,站起身来,丝毫不在意行人看他的目光。
拍拍凌举的肩膀,示意对方跟自己来。
俩人满身的泥巴,好似行走的兵马俑一样。
穿大街过小巷,甚至于过了洛水来到城东北角。
一开始凌举还躲闪路人的目光,后来学着计歌干脆豁出去了。
俩泥人来到洛阳城最东北角的一处所在——通远坊。
这里如同大唐盛世遗落的一隅,到处充斥着破败、老旧的气息。
此处三教九流云集。
但凡做买卖的人家,无论铺面大小,??在腰里别着短刀,众人也都习以为常。
一路之上,不论凌举如何打听,计歌只说带他见识一个高人。
计歌正眉飞色舞的说着高人如何能耐,忽然就愣在了那里。
只见不远处一人,穿着破衣烂衫。
弯着腰不住的咳嗽,好似得了肺痨一样。
眼窝深陷,身形消瘦。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手脚却异常敏捷,躲在一个馒头铺的顾客身后避着掌柜的,不停抓刚出笼的大馒头往嘴里塞。
那蒸腾的热气,看着就觉得烫。那人却恍若未觉。
凌举看着计歌的模样,不怀好意的笑道:“计兄,你说的高人不会是偷馒头那个吧。”
计歌还未答话,那个偷馒头的却注意到二人。
没有办法,俩兵马俑站在路上,比什么奇装异服都明显。
那人也不偷馒头了,举着脏兮兮的手高声打着招呼。
自来熟的跑到计歌面前,“计兄,相逢即是有缘。走,吃饭去。”
计歌俊秀的脸颊抽搐起来,倒也没有驳了对方脸面。
反正二人有求于他,请人家吃顿饭是应有之意。
来到一间铺面,上好的羊肉切三斤。店家自酿酒浆大腕端来。
再之后就是凌举和计歌一起,看着对方拼了命的狂吃。
一顿饭,那人硬是自己吃了半只羊。
五张铜盆大小、一寸厚的发面饼子。
这还不算他之前偷吃了好几个大馒头。
到这时凌举若还猜不出对方身份,也不配说自己出身墨门了。
此人必然是相夫氏别墨弟子,而且定然身饲鬼仆。
只是不知道鬼仆饲养到了何种地步。
吃饭的时候那人只顾埋头大吃,一言不发。
只等吃完饭,计歌哭丧着脸拉着凌举一起凑钱结完账。
出了铺面,那人一揖到地。
“寒九,相夫氏之墨。同宗同源若有差遣必赴汤蹈火。”
凌举没有多言问对方如何混到这种地步。
首先肯定寒九不是恶人,身饲鬼仆发财的路子不要太多。
只说和自己的鬼仆配合着表演除魔的把戏,就不知道能骗来多少银钱受用。
寻得僻静处,凌举把自己以及与计歌一起的遭遇,一五一十讲给寒九听。
只有《鲁班真经》的事情,凌举无论如何不会告诉计歌、寒九。
特别是凌举为了自己心境圆满,偷偷将公输班神位与祖师神位并排在一起供奉。
这种做法就好似认贼作父一样的大逆不道。
事不宜迟,三人商议好今夜就动手。
寒九嗫嚅着提了一个要求,准备五张面饼,一整条烤羊腿。
计歌叫屈,自己小小从七品都活不下去了。
凌举很是痛快的掏了腰包。
冯修彦今天很满意,李治大叔没有来招猫嫌。
尺玉白天陪武姐姐玩了一个时辰,这会儿还在窝里睡着。
心情大好当然要乘坐木鸢牌小飞机出去野。
“本橘座,必然是第一位翱翔于天空的猫咪。橘猫老祖我的事迹,必然流传于后世,成为整个喵星的传说。”
出得门来,眼看四下无人,从嘴里吐出木鸢,冯修彦很是利落的跳了进去。
第20章 寒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