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最为可靠。大臣们抓牢这一点，转移了讨论重点，在三位领主谁更合适上争吵不休。
“好啦，好啦。”满堂争议让珞迦坐立不安，“你的大臣怎么也都烦死个人！这么难决定，不如来抓个阄吧。”
“你未免太儿戏了？”肯罗恩质疑道。
“这叫天意，哪里儿戏了。”珞迦反驳道。
“可以啊。”什么和平协议，巴瑞安是完全没有兴趣的。而珞迦这个不经意的提议，反倒令他心有所动，想到少年时候的种种过往。
得到巴瑞安的赞成，珞迦兴致盎然地走上前，在空中旋造出三个石球，其中一个空心的。显然，选到空心球的，就是下一任领队。
还未等珞迦解说完，巴瑞安从身后马里考的剑装中抽出剑鞘宽短实则最为细长的软剑“欺诈”，刃光闪过，剑已回鞘。左侧石球片成两瓣，正是空心的那个。同时，三颗果实从殿外的蒲罗树上坠落，顺着巴瑞安暗运的风之力，来到珞迦面前：“选吧。”
“有趣有趣，这个。”珞迦随手一点。
肯罗恩很明白，他们可以感知空间内的元素分布，空心石球太过容易，而用不知年份的蒲罗果是他们少时常用的抓阄法。三个孩童蹲在火堆前傻傻守着果实爆开的场景，似乎就在院落的那一角。
他吩咐几句，侍从们即刻在殿外搭起三副支架，备上木料，开始烧烤三位领主选定的果实。
明白过来的珞迦回身落座，席卷起桌台上的果食。
“还有件事呢？”巴瑞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边上侍从不敢怠慢，即刻奉上准备好的另一杯。
肯罗恩面露难色，将昨晚伯泰管家匆忙送来的消息讲出。原来，数日前护送的“月冠”号未到拉都就遭袭击，死伤惨重，两位老臣重伤被俘。昨晚来了一封勒索信，落款是“特奥卡奥大黑天”。根据护卫回忆，当日的袭击者是一名戴面具的男子。
一席话毕，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巴瑞安，看他如何反应。巴瑞安似没听到般，又添置一杯酒而已。
栽赃给特奥卡奥好比把一滴墨汁滴进大染缸，有何所谓呢？莉蒂丝也仅是漠漠一笑。但提及的面具男子却让马里考很是在意，能单枪匹马击溃整个卫队的人，东部大陆上可并不多。
肯罗恩把勒索信交给齐格，指了指，示意他念完奇葩的部分。齐格迅速扫过字迹丑陋的信文，尴尬地说道：“他们勒索的东西是、是，两车黄金和、和，克巴王的君王装甲。”噗～，巴瑞安口中之酒喷出大半。
“嘻嘻。”莉蒂丝在身后也禁不住窃窃而笑，只不知她在笑愚蠢的勒索信还是巴瑞安的反应。
“这、这嫁祸也太拙劣了吧。”
“哪有勒索自己的。”
“我们的卫队竟被这种猪脑子击溃了……”
“这、这叫什么事啊！”
更显尴尬的反倒是欧西埃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深陷在拙劣的荒唐中。
站在齐格身后的墨伦不动声色，内心嘀咕着，不知道拉姆齐搞得什么鬼。当然，那只是马哈临时起意，自作聪明干出的好事。兴许他还很得意，企图借着神秘的大黑天的名号，既能嫁祸得手，又能借欧城之手找出盔甲下落，好向拉姆齐邀功，做着一石二鸟的美梦。
众人环顾相视，不知如何置评之时。殿外传来“砰～砰”，不知是一声还是两声，蒲罗果爆裂了。负责监看的卫兵匆匆上殿禀报：“报告！两个果子，同、同时裂了！是珞迦大人和、和特邦领主的。”
这概率也太小了吧。肯罗恩亲自来到殿外，果然见到两颗蒲罗果已经破裂，种子纷纷扬扬地飘满半空，他略一挥手，收灭火焰。
“看，什么叫天意。老天也不想你这残疾人再换一次腿。”跟在后面的珞迦猛然意识到话说得太过了，立刻堆上嬉皮笑脸。
欧西埃的大臣们，心里终于踏实。在三大领主面前，他们都不敢，也没什么否决权，好在抓阄儿戏的结局倒不错，这结果是他们很能接受。
“事都说完了，可以交魂契了吧。”巴瑞安冷冷说道。
肯罗恩心知肚明，巴瑞安真正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魂契。师兄弟三人中，只有他保持着纯粹的武者之心，用实力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击溃，才符合巴瑞安力量即真理的风格，自己始终还欠他一场决斗。涉及旧时恩怨，很多事不便在大庭广众下交涉，肯罗恩再次以抓阄过于儿戏，需要慎重商讨结果为由，开启三领主间的临时闭门会议。
大臣们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三位领主在偏厅的闭门讨论非常安静。
莉蒂丝侧向马里考，悄悄问道：“怎么样？听的见吗？”
“听不清楚。珞迦声音大一点，说了好几次‘我不管和‘别问我。”马里考俯耳轻声说道。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三位领主先后走出偏厅，都没有更改结果的发言。
肯罗恩当众宣布欧城会承担起此行的一切所需，包括疏通魔森。
“我也去！”不知藏在何处的米娅公主忽然跳蹿出来。
“胡闹！回去。”肯罗恩厉声喝斥。
“父亲大人，西行探索遥远艰辛。整个欧西埃，学识好的里，我最年轻。年轻的里，我学识最好。你说我是不是最合适的！”
“把她押回房间，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遵命！”两名护卫得令后，把吵吵嚷嚷的米娅生生地拖走了。
珞迦摇头叹道：“为什么是个公主就放着好日子不过，喜欢瞎折腾呢。”
肯罗恩替女儿的小意外向全场致歉后，又当众表态会亲自去解决勒索的事，安全接回两位老臣。
“格桑大人有恩于我。”马里考在巴瑞安耳后把声音压得极低。
“这儿让你也变虚伪了吗？是当年的面具男吧，想去就去。”
“嗯！”马里考暗暗期望面具下不是那张面孔，但注定的命运注定会来，他避不开也不想避开。
“哼，就这样吧。”巴瑞安大步离去。
“就这么走了？”莉蒂丝疑惑地问道，言下之意是魂契的约定还未兑现。
“没兴致了。”巴瑞安的回答没让莉蒂丝意外，在特邦的十多年，他的反复无常早已见怪不怪。
巴瑞安没有理会任何人，自顾自带着莉蒂丝走过广场，瞥了一眼三颗蒲罗果，又冷冷说道：“魂契先欠着，我们的事还没完。”闭门会议中，肯罗恩以家族承诺，会与巴瑞安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而巴瑞安竟提出推迟，没掌握禁忌之力的肯罗恩他看不上，在西行归来前，他要肯罗恩好好去修炼修炼。
“在你们归来前，我保证一切如初。”肯罗恩应允道。
“否则，这就是通天塔！”巴瑞安顺着肯罗恩的话说完后，抬手之间斩出一道风刃，殿外高耸的蒲罗树应势断作两截。
大臣们再次被吓得你惊我诧，这半天来，他们的老心脏真是饱受折磨。
“那我也走了。你也别给魔森准备什么礼贡。听说过奇迹少年吗？魔源族的大恩人，我会带上他，保证魔森之行畅通无阻。”珞迦说完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匆匆去追赶巴瑞安。
待两位领主离远，肯罗恩将大臣们遣散。
侍臣退下前问道：“礼贡之事还需准备吗？”
“你们听说过什么奇迹少年吗？”
“没听过。”
“珞迦的话什么时候靠谱过。”
“微臣明白了，即刻去安排。”
齐格随着肯罗恩来到殿外，问道：“您是早猜到了巴瑞安会去吗？”
“不是猜。人都有无法摆脱的执念。当初他听到云暴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去。”肯罗恩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其中一颗蒲罗果上并不自然的裂痕。
延迟决斗是巴瑞安提出的，但缘由绝不仅仅是给自己修炼的时间。选择先西行更深层的缘由，虽然没说，但在巴瑞安心中，明显比两人的决斗更重要。
【东部大陆之卷】第七章 西方的迷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