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
尽管很是嫌弃相册上的满满灰尘，但顾谨莫名的，还是将相册用两根手指小心拈了起来。
拂去上面的灰尘，顾谨漫不经心打开看。
一张泛黄的照片率先映入眼帘。
上面的小男孩不知是几岁年纪，穿着一身中世纪风格小绅士套装，面容严肃冷酷，俨然是他自己。
小男孩站在青草地上，看着不远处一个慈蔼含笑的佣人弯腰抱着一个刚牙牙学语的小婴儿。
小婴儿还在襁褓里，舞动着两只雪白莲藕似的小手，似乎很开心的模样。
顾谨看着照片，眉头蹙得不由更紧。
仔细推算一下，那个时候，那么点大的孩子，应该只有……熙熙了？
可他怎么会和熙熙离那么近。
印象里，他明明和熙熙毫无交集才是。
不过照片上这个佣人阿姨他记得，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无儿无女，善良温柔，可惜刚来没几个月便出车祸去世了。
顾谨不解，继续往后翻。
下一张仍旧是差不多时间拍的。
只是照片上画面变成了，他走近佣人阿姨，略有些好奇的视线投向襁褓中的小婴儿。
再下一张，佣人阿姨笑容洋溢，将胡乱挥动小手的小熙熙小心递向他，似乎是在问他，他想不想试着抱一下。
顾谨看着看着，脑袋微微痛，有模糊的记忆片段闪现出来又飞速消散，快得令他根本来不及捕捉。
他便索性再翻下一页。
小时候的他，居然真的肯接过去，皱着眉头，不熟练地将小熙熙抱在怀里。
顾谨看到这张照片，指尖微微停顿了下，有些怔怔然。
脑海里的记忆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再往后，和他记忆中一样，小婴儿在他怀里动了动，他一时慌张，便不小心让小婴儿从他手间滑落，掉到了青草地上。
拍照的人显然也慌了，拍得歪七扭八的。
顾谨闭了闭眼睛，仔细回忆。
那时候他还是刚上小学的年纪，尽管心智远超出同龄小朋友，但也仍旧是个小孩。
在不小心将小熙熙摔到地上后，他愣在了那里，看着两个佣人着急忙慌将小熙熙抱起查看。
好在他那时不很高，青草地因为刚下过雨很松软，小熙熙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只擦破了点皮，蹭了些泥土在小脸蛋和小手上。
灰扑扑的小熙熙很坚强，没有哭，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在佣人怀里懵懵懂懂又好奇，小手指笨拙捏玩着沾到的泥土。
还发出“噢”“啊”的稚嫩软声。
然后佣人阿姨发现他在一旁似乎也有些吓到，便抱着小熙熙，无比温柔弯下腰，让他看小熙熙。
小熙熙在襁褓里和他对上目光，慢吞吞地眨了眨那双圆滚滚的剔透大眼睛，忽然天真笑起来，朝他伸出脏兮兮但软乎乎的小手，像是很开心想要他抱的模样。
又纯真又稚软。
似乎在安慰他不要怕。
顾谨回忆到这里结束，喉咙莫名干干涩涩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无声往后翻。
翻到了这个小相册的最后一页。
上面是小熙熙灰扑扑但格外可爱看着他笑的画面。
明明还那么小，一点也不懂事的年纪，却像个小天使一样，不让别人费任何心。
顾谨神情复杂，不知不觉便有些出神。
这本相册里记录的回忆太过纯净美好，以至于都让他有点恍惚。
现在的他早已经置身在黑暗里，只要一单生意有等价的利益回报，他都会考虑接受，不管过程多么阴暗污浊。
他本不觉得有什么，只认为这是一个人必经的成长之路，可忽然有这么一样东西，提醒过去有多么单纯美好时，他才惊觉，原来竟已经发展成了这种面目。
曾经，他不小心伤害到熙熙时，熙熙哪怕那样小，也如同柔软的小天使一样安慰他。
可现在，熙熙只不过是被迫将自己受到过的伤害公之于众，他就想对熙熙赶尽杀绝。
顾谨渐渐咬住牙关。
之前从来没觉得自己哪里过分，只觉得理所应当，可这样两相对比，他简直就是个人渣败类。
顾谨用手帕慢而小心地擦拭掉相册上的灰尘，坐在房间里的地板上，慢慢地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时候的熙熙像个小白团子一样，还没长牙，尤其爱笑，圆滚滚水汪汪大眼睛与现在如出一辙。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没有变成现在这种冷血无情的样子，而是花时间耐着心和熙熙相处，现在是不是还会是一家人。
他和熙熙也
穿成团宠文里的小炮灰【6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