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酷热难消,蝉声阵阵不绝。
大殿之中,百官皆着朝服,肃然而立。
呼延铮一身龙袍高坐上座,他眸光瞥了一眼一旁的呼延绍后,缓缓开口,“孤初登帝位,功绩全无,如今虞朝已无兵可守,成了弱国,正是攻打的好时机。汪瓒,童柯,管栎,孤命你们三人带郝家军二十万,去虞国攻下三州。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汪瓒,童柯,管栎三人闻言,第一反应是将余光瞥向一旁的呼延绍,呼延铮见三人迟疑,立马火冒三丈,怒呵道:“你们三人看他是何意?莫非你们目无君主,心中有了造反之心?”
三人闻言,立马上前一步,对呼延铮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王上息怒!王上,臣等是王上的臣子,自然忠的是王上。”
呼延铮气消了些,“既然如此,那就领命吧!”
三人刚要行礼时,呼延绍对呼延铮行了一礼,“王上,带二十万郝家军是不是太多了些?”
呼延铮冷笑一声质问道:“怎么?呼延绍,如今孤说话,都已经不能算数了,居然还要你来阻止怀疑纠正吗?”
呼延绍碍于呼延铮皇帝的身份,只能咬牙道了句,“臣不敢!”呼延绍抬头补充道:“王上,只不过,虞朝乃太后母国,攻打时,是不是要先问问太后的意思?”
呼延铮言罢,便闻虞音之声自殿外飘至,那声含凛然威严,于大殿之中悠悠散开。
“这匈奴是王上的天,自是王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况且,哀家既已远嫁匈奴,自是会为匈奴王着想,所以虞朝,既然王上说想打,那此仗,便非打不可。”
虞音言罢,已步至大殿之上。但见其身着凤袍,头戴凤冠,周身尽显太后尊仪。
众人见到虞音,纷纷行礼,异口同声道:“臣等拜见太后,太后万福!”
虞音声音平和,“平身吧!”
众人直起身子后,呼延铮道了句,“若大家都对攻打虞朝没有异议,那此事就这么定了,退朝!”
呼延铮语毕,一旁的太监大喊退朝后,呼延铮和虞音是在众人的高呼万岁和千岁中离开了宫殿。
午时三刻,苏江酒已下了早朝。一回府,苏江酒便令人备好热水,沐浴更衣。
换下一身朝服,穿上一袭便装,苏江酒虽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但她自从福昌县回来后,就经常头昏脑胀,乏力嗜睡。
她请了大夫为他医治,大夫说是寻常的伤寒,开几副药便能痊愈,于是她也没太在意。
苏江酒来到庭院,一个婢女从院外慢步走进来,她身后还有十个宫女,每两个宫女端着一盆月季,轻手轻脚的走上前。
婢女对着苏江酒行了一礼,“殿下,这些月季是陛下一早派人送来的,殿下要如何安置?”
苏江酒走上前,盆栽里的月季朵朵盛开,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苏江酒用手拨弄了一下花瓣,一股馝馞的花香香气扑鼻。
苏江酒笑道:“清枫喜欢诗酒花茶,就搬到他院里去吧。”
婢女行了一礼,“是!”
婢女一挥手,众人搬着花齐齐退下。
这段时间,苏江酒对清枫特别宠爱,景王府里的所有下人都知道,苏江酒宠爱清枫,不过是因为他那张脸,跟郁瑾瑜实在相似。现在景王府的下人都巴结着清枫,对他恭敬有加,万般讨好。
清枫住的地方名叫翠玉轩,翠玉轩里的院子宽大明亮,又是坐北朝南,光线极好,风景甚佳。主屋有侧驸马府那么大。
一个侍君能住这么好的屋院,可见苏江酒对他极其喜欢。
苏江酒叫人赏给清枫的月季,都让清枫放在庭院,清枫穿着一袭素衣,站在院里,赏着月季。
少时,桑故卿来到了翠玉轩。他是因为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竟让苏江酒这么宠爱,但也带着同情的心里,来问候一声他。
毕竟苏江酒可是阎罗,不管是哪位侍君,只要进了景王府,苏江酒宠爱时,他便是宝贝,不爱了,能有个全尸,都算是苏江酒仁慈。
这么多年,桑故卿见到太多来景王府的侍君了,但最后,不都化作了森森白骨吗?
清枫对着桑故卿行了一礼,“妾拜见驸马!驸马万福安康!”
桑故卿微微点头,“起来吧!”
“谢驸马!”
清枫轻笑一声,“驸马,这些月季都是殿下送与妾的。驸马,妾虽爱花草,但却不擅打理。妾听闻驸马出生名门望族,想来应是擅长诗酒花茶吧?而今日,驸马又正好路过翠玉轩,不知驸马可否教导妾一二?”
这真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炫耀,桑故卿好心来看他,而他却想给桑故卿一个下马威,但桑故卿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些年,桑故卿见多了这些苏江酒给了他们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的人,可最后的下场不还是一死。
桑故卿虽然傻,但他好歹在景王府呆了六年,这勾心斗角的地方,就算日日耳濡目染,他也能跟着苏江酒学了一些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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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桑故卿在苏江酒面前没有脾气,是块软柿子,任她随意拿捏。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好欺负。
毕竟,他可是荣国公桑滢的儿子,一个身份低贱的妾也敢欺负到他头上,真是找死!
桑故卿笑的温柔,他命令道:“来人,拿一把剪刀来。”
片刻后,一个奴婢拿着一把剪刀,恭恭敬敬交给桑故卿,桑故卿接过后,走到花盆前。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月季虽开的艳丽多姿,但根部却杂草丛生。
桑故卿笑靥如花道:“弟弟,这养花呢,可是一门技术活,若不细心呵护,这花呀,要么不好看,要么死的快。这月季盛开的鲜艳,花是漂亮,只是这些杂草实在又长又多,都快与花齐肩了……”桑故卿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的剪掉杂草,还解释道:“你看,这么一剪,碍眼的杂草少了,那这花不就漂亮了许多吗?”
清枫心中怒不可遏,都说桑故卿是个既和善又痴傻的人,今日见他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说话言辞锋利,句句带刺,还能指桑骂槐,明嘲暗讽。
清枫稳了稳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驸马,杂草虽多,可花毕竟是朵娇花。杂草生命顽强,若没杂草在前面替它遮挡,那这花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折腾,最后还是容易枯萎死掉。”
“就是因为野草生命顽强,若一味替花朵遮风挡雨,日子久了,便会将花朵侵蚀。所以,要趁着现在它还没长高之前,连根拔除,这样,到日后,它才不会挡住鲜花的艳丽。”
清枫轻笑一声,“再美的花,若无人悉心浇灌,也不过是杂草一株。可杂草再低贱,只要有人精心疼爱,也能长成参天大树。”
桑故卿将剪刀递给一旁的下人,下人见了,立马上前接过。
桑故卿走到清枫面前,毫无征兆的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
清枫脸上通红一片,清枫双眸微缩,又怒又气。他双目含泪,勃然大怒道:“我是殿下最宠的爱妾,桑故卿,你竟敢打我?你就不怕殿下责罚你吗?”
桑故卿冷哼一声,“一个妾也敢欺负到本宫头上?你是忘了自己那下贱的身份吗?”郁灼华轻笑一声,“像你这种仗着景王宠爱就敢以下犯上的妾,本宫见多了。”
桑故卿一手扣住清枫的脸,冷冷警告道:“本宫向来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你若识趣,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你若不识趣,本宫有的是办法,让景王将你扫地出府,发卖到人牙子手上,让你生不如死。”
桑故卿说着便一把将清枫推开,他刚准备转身离去时,似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本宫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你长的像郁瑾瑜,你就可以鸠占鹊巢。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替身永远都是替身,你想代替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桑故卿话音刚落,远处一个婢女小步跑了过来,她对桑故卿行了一礼后急忙禀报道:“驸马不好了,阿七被景王带到大堂问罪呢,您快去看看吧。”
婢女的话让桑故卿心中猛然一惊,此刻的桑故卿已经没有心情和清枫继续纠缠下去,他连忙赶往大堂。
阿七,这个从小陪着他伺候他照顾他的小厮,虽与他是主仆关系,但多年的陪伴两人的关系早已是亲如兄弟。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阿七不嫌他痴傻,也只有阿七是真心待他。
记得小时候,他因痴傻愚笨在荣国公府闯祸时,都是阿七替他顶罪背锅。所以如今,他又怎么可能会让阿七有事?
当桑故卿赶到大堂时,阿七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阿七的脸上青紫一片,嘴角血迹斑斑,全身上下遍体鳞伤,鲜血染红了衣衫,衣服和皮肉粘在一起。
阿七头发凌乱,他趴在地上,疼得瑟瑟发抖。
桑故卿赶忙跑上前,可当看到阿七的胸口时,顿时被吓得双腿瘫软在地。
阿七的胸口被烙铁给烫的烂成一摊模糊不清的血肉,桑故卿双眸落下豆大的泪水,他哭的泣不成声。
他声泪俱下的质问苏江酒,“为什么?苏江酒,你为什么要折磨他?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苏江酒冷笑一声,“昨日午时,陛下派人来让本王进宫,一入宫中,陛下对本王说,他已经知道了本王用赈灾银与小郡王私换禁军一事。故卿,这事只有你、我、小郡王和阿七知道,小郡王和我做的是杀头生意,我们不可能告密。至于你,本王可不信你有这个胆子,所以,这事能传到陛下耳中,除了阿七泄密还能有谁?”
桑故卿闻言,突然想起那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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