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送去了城外别院,很安全。”裴砚桉靠在车壁上,闭着眼,似乎极为疲惫。
“林依她……”
“我会为她置办上好的棺木,风光大葬。”裴砚桉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你放心。”
云岁晚死死咬住下唇,将涌到眼眶的泪意逼了回去。
哭,是最无用的东西。
“谢谢你。”她轻声说。
裴砚桉没有睁眼,只是唇角牵动了一下。
“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两个字。”
他的话,让云岁晚的心猛地一抽。
她别过头,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乱如麻。
马车在裴府门前停稳。
云岁晚先下了车,转身想扶他一把时,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一种骇人的灰败。
“裴砚桉,你真的没事吗?”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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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裴砚桉摆了摆手,想对她笑一下,身体却已支撑不住。
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躯便是一软。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他直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裴砚桉——!”
云岁晚凄厉的尖叫,撕裂了整个京城的夜。
裴府的门房被这声尖叫惊动,紧闭的雕花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几个当值的仆役睡眼惺忪地探出头,见到这一幕,皆是脸色大变。
“大人!大人他怎么了?!”
管家老福闻声从内院冲出,他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裴砚桉,和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云岁晚,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快!快扶大人进去!”
“传大夫!不,把京城所有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仆役们手忙脚乱地围拢过来,却没有人敢轻易触碰裴砚桉。
他的身份太过尊贵,又如此脆弱,万一有个闪失,谁也担不起。
云岁晚顾不得许多,她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他冰冷的额头。
滚烫。
那温度几乎能灼伤她的指尖。
她刚才在马车上触到的,绝不是“紧张”,而是高烧!
“小心!”
她急忙指挥着仆役们。
“将他抬进屋,动作要轻!”
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小心翼翼地将裴砚桉抬起,他的身体沉重而虚弱,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雕像。
云岁晚踉跄着跟在后面,她的双腿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哭,不能乱。
林依的死,已经让她尝到了无助的滋味。
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裴砚桉出事。
裴砚桉被抬进了他的卧房。
房间里燃着昏黄的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
他被安置在拔步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可那病态的潮红,却依然在苍白的脸上蔓延。
云岁晚打来一盆冷水,浸湿帕子,一下一下地敷在他的额头。
冰冷的帕子触及皮肤,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低吟,眉头紧锁。
“大人他……这次怕是熬不住了。”老福在一旁担忧地说,声音哽咽。
“他自幼体弱,又时常废寝忘食批阅奏折,前些日子为了追查云楚的事,更是日夜兼程,几乎没合眼……”
云岁晚听着,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虚弱的一面。
印象中,他总是那个沉稳、内敛,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的裴大人。
就算病了,也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无妨”。
可如今,他脆弱得像一个随时会碎裂的瓷器。
不多时,京城里最有名的几位大夫都被老福请了过来。
他们鱼贯而入,个个面色凝重。
为首的李大夫,是宫里的御医,素来只为皇室和重臣诊脉。
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搭上裴砚桉的脉搏。
片刻后,他收回手,脸色铁青地摇了摇头。
“裴大人这是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又受了风寒,多种病症并发。”
“脉象虚浮无力,内里却燥热如焚,若不能及时退烧,恐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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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不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