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奴婢,她还是大宫女,为什么就她不能?
这一次她的确是带着私心,想要趁火打劫,也顺势将婉棠踩在脚下。
“不……你不会这么做的。”采薇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你是个好人。”
“哈哈哈。”婉棠笑得眼角含泪,抬手扶掉眼泪,目光越发冰冷:“好人就活该被人欺辱吗?”
“小顺子,瞧瞧宫中还有什么值钱的,都收拾收拾,给贵妃娘娘送去。”
小顺子跟着婉棠这许久,哪儿不明白其中意思。
当即躬身喊道:“喳!”
“不……不,婉嫔,你不能这样做,你是了解贵妃的性格,你不能这样害我……”
采薇慌乱地说着,眼中充斥着恐惧和厌恨。
“轰出去!”婉棠冷漠地说了句,转身进了屋子。
外面哄闹片刻,终得宁静。
李萍儿看着婉棠,小心地问:“主子,那采薇就是一条疯狗,就这么将她得罪了……”
“萍儿,我们现在害怕得罪谁吗?”
婉棠出言打断李萍儿的话。
缓缓走到窗边,冰凉的风吹在脸上,婉棠的眼神也逐渐没了温度:“我一退再退,又能如何?”
“我不害人,人却害我。”
“如今,我退够了。任何想要害我的人,终将自食其果。”
婉棠的手,忽地按在窗户上,很用力。
入夜。
李萍儿的哀嚎声划破夜空,惊飞了浅滩上的白鹭。
婉棠正跪在院子里面,手中握着笔,一笔一划抄写着女戒。
李萍儿和秋菊瞧着心疼,可婉棠始终坚持,既然是皇上罚的,他没让起来,那就要跪着写。
“主子。”
小顺子跑回院子中,语气中有着几分欢快。
“奴才送东西去的时候,皇上也在。您是没看见,贵妃气的那样。采薇被抓回去了,是许夫人亲自安排的人,对着采薇就是一顿打。”
“第一板子下去,就见了血。”
听着小顺子传回来的,采薇和秋菊脸上都带着兴奋。
“住嘴!”婉棠却开口训斥。
面色凝重:“荷风御景宫是被皇上罚的地方,不得议论他人的事情,也切莫欢声笑语。”
“小主,皇上不会来的。”秋菊脸上带着一丝不忍,看着婉棠越发红的脸:“主子,您病得很重,反正也没人看着,您又何必跪在这儿?”
“夜风吹了,怕又要加重病情。”
秋菊心中凄凉。
婉棠却纹丝不动:“皇上就是皇上,一言九鼎,他在与不在,都不得违背。”
更何况,婉棠料定了,今夜还有一场好戏。
主子都跪着了,秋菊李萍儿和小顺子,也陪着跪在了旁边。
【婉棠做得对,采薇此刻已经被打得至少半个月下不了床了。】
【许洛妍假模假样,带了东西来向你赔罪,还央求着皇上来了。】
【只是皇上等在外面,不肯进来。可是不代表看不见里面的动向。】
“妹妹,为何在这儿跪着,快起来。”许洛妍的声音传来。
她假惺惺上前搀扶婉棠。
婉棠直接避开:“皇上罚臣妾抄写女戒,臣妾不敢违背。”
“傻瓜,皇上又不在,你起来,谁又知道?”许洛妍满脸温柔,一副好姐姐模样。
这表情看得人恍惚,婉棠讥讽一笑:“只是谁知道,都没有贵妃娘娘知道可怕吧?”
许洛妍表情一滞:“罢了,我好心来看你,却凭白招惹人嫌弃。”
“今日是姐姐不好,没能看好手下的人,让你受委屈了。”
“今日,特地带着礼物来向你赔罪。”
许洛妍退后一步,东西展开。
“妹妹,你看,这可是《孤雁图》,名家手臂,孤雁高飞,像极了妹妹的风骨。”
“还有这颗珠子,可是南海进贡的珍品,可惜只有一颗,望妹妹莫要嫌弃。”
“这块寒玉更是极北之地所产,触手生凉,倒适合妹妹这样清冷的人。”
她一出手,全是贵重物品。
可这一番话说出来,哪怕是秋菊也明白了许洛妍在嘲讽婉棠只配孤独终老。
李萍儿和秋菊,两个人脸上都写着愤怒之色,不肯伸手去接。
婉棠见状,淡淡一笑:“还是贵妃娘娘财力雄厚,一出手都是大手笔。”
“萍儿,收下吧!”
李萍儿脸上正一肚子怨怼,却听婉棠淡笑着补上一句:“臣妾就先替娘娘保管,日后怕是娘娘需要。”
许洛妍哼笑一声,压低声音说:“狐媚子,如今皇上听见你的名字就烦,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没有预期中的刁难,许洛妍倒是有些失望。送了东西就走。
婉棠默默地写着字,缓缓抬起头。
长廊尽头,荷叶微微晃动。
楚云峥伫立荷畔,玄袍隐入月色。指尖掠过枯叶,露滴坠入寒潭,惊碎一池星影。
宫灯明灭,映得他眉目如刀,周身威压比夜色更沉。
此刻,明明楚云峥是看向了婉棠,却也不肯挪动一步。
倒是李德福,脚步匆匆而至,跑了过来,对婉棠打量一眼。
扬声高呼:“皇上说了,婉嫔既然抄得这么虔诚,那改日便呈上来给朕看看。”
“朕倒是要瞧瞧,婉嫔跪着写的字,是否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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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孤独终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