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要收拾,也得先能下床。”
“这几日你就安心养身体,别让我一把老骨头为你操心了。”
......
白恩月终于抬手,轻轻叩了三下门。
“进来。”老太太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
白恩月推门而入,阳光恰好穿过百叶窗,在她裙摆上洒下一层细金。
她看向病床,鹿忠显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底血丝未褪,却第一次褪去了咄咄逼人的锋利。
“爸,”她声音轻,却足够让整间屋子听见,“我也相信鸣川。”
鹿忠显抬眼,浑浊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白恩月放下保温桶,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声音像落在湖面的羽毛:
“请您对他放心。”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剩阳光在地板上缓缓移动,像一场无声的宣誓。
鹿忠显闭上眼,良久,极轻地“嗯”了一声。
像一声叹息,又像一声妥协。
老太太低头,指尖重新拨动沉香木珠,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才像鹿家人。”
白恩月轻盈地提出保温桶。
“奶奶。”她蹲下身,指尖覆上老太太手背,声音低而软,“我让李婶熬了鱼汤,您喝一点。”
老太太抬眼,眼底血丝未褪,却在看见她手里的保温桶时,浮出一丝极浅的笑。
“忠显刚醒,嘴里没味。”老太太嗓音沙哑,“你倒来得巧。”
白恩月没答,只旋开桶盖,奶白的汤汁裹着姜丝的辛辣,瞬间漫开一室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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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盛出一碗,先递到老太太面前:“您先暖暖胃。”
老太太接过,指尖在碗沿停了一瞬,像确认温度是否烫手。
她低头抿了一口,眉心微蹙,随即舒展开来——是熟悉的味道。
白恩月垂眼,指尖替老太太拂去鬓边一缕银丝。
老太太终于笑出声,眼角皱纹像被阳光熨平。
白恩月转身又盛一碗。
“爸。”她声音轻,却足够让他听见,“鱼汤。”
鹿忠显抬眼,目光在她手里的碗上停了一瞬。
白恩月走到床边,俯身替他垫高枕头,动作轻得像在整理一件易碎的瓷器。
“没放葱。”她低声说,“您以前嫌葱味冲。”
鹿忠显的喉结滚了滚,他张嘴,但并没有说什么。
鹿忠显低头喝下那一勺。
汤汁滚过喉咙,像一把钝刀,缓慢而精准地劈开他胸腔里积压多年的硬壳。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发烧,母亲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喂他,说:“鹿家人可以倒下,但不能认输。”
白恩月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却映出他眼底未说出口的疲惫。
她轻声开口,像在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今天我去了公司,在鸣川身上我似乎看到了您的影子。”
他抬眼,目光第一次褪去了锋利,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柔软。
“……他像你奶奶。”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一丝极轻的骄傲。
白恩月弯了弯眼睛,又舀一勺递过去:“那您得快点好起来,亲自看看。”
鹿忠显没再说话,只低头喝下第二勺。
汤汁滚过舌尖,辛辣里带着回甘,像一场无声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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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在他身上看到您的影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