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还来,便在饭内下了鼠药,可那碗吃食,他给了欺负他的几个乞丐。
饭馆之人下药的过程,是被他看到了的。
再后来,便是结识了阿彪……
他在开赌坊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毁了那家饭馆,并在原本饭馆的地基上,重新建立了那间赌坊。
也就是从哪之后,贫民窟的民众,都很忌讳赌坊的阿彪,以及他背后的少年东家。
崔氏便不再多问,“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好好的,母亲一定会弥补过去亏欠你的所有。”
话到这个份上,崔令舟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
以前养母待他也极好,但两人却是相敬如宾,不会像如今这般,有血浓于水的感觉。
但毕竟是长子,沈清远还是比较谨慎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见过这个孩子,如何能凭几句话,就断定他是?”
沈清远也希望当年的孩子没有死,但绝不是这么草草认下。
万一,是有人知晓当年事情后,故意冒充呢?
如今眼前这个孩子,刚好是十二岁。
可通过前些时日的流言,却是不难推算出这个年龄。
若这个孩子是假的,是政敌派来,或者有其余居心不良的人在从中谋划,沈清远不敢设想,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
沈知意生怕兄长在听到这话后会觉得被束缚,立马走上前去,想帮着说话。
崔令舟却说道:“相爷是想滴血认亲?亦或者其他?”
沈清远没想到他这般有底气,心里有几分欣赏,问崔氏道:“当年孩子生下的时候,可有胎记?”
崔氏红着眼摇头,“当年孩子生下后,就被稳婆抱走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细看一眼。”
“你怎么不问为父?这个问题,为父岂不是更有回答的资格?”老爷子冷冷开口。
沈清远目光转过去,到底是了解老爷子为人,“父亲有什么条件?说吧!”
老爷子摸着胡子,有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如果为父提供的胎记,这孩子刚好能对得上,那为父别的不求,只想继续留在相府。”
听到这个条件,沈清远皱起眉。
老爷子继续打感情牌,“为父现在也老了,若是一个人回老宅去住,没人照料,若是出什么事情,你难道就不担心吗?况且,为父不舍你母亲。”
老夫人在一旁坐着,闭着眼,没说话。
今日老爷子寿宴,她本不打算出场。
老爷子却自导自演了出戏,想让所有人都看他们白暮情深。
只有老夫人心里明白,现在的老爷子,一心惦记着相府的权势,原本那颗朴实的心,早已被虚荣所熏陶,变得面目全非,就只剩贪婪了。
沈清远看了眼老夫人,心神领会。
这些年来,母亲与父亲之间感情究竟如何,他心中有底,自是不会因为老爷子两句话,就轻易改变决心。
崔令舟拆台:“胎记一事,无法排除我是否为老爷子所收买来,帮他留在相府的棋子,就怕之后还会被府上人猜忌,我愿滴血认亲,更只管自证身份!”
沈知意也马上说道;“我来与兄长滴血认亲!”
“不必。”沈清远挥手,“你一个女儿家家的额,这种事,轮不着你,为父亲自来!”
表面冷静,实际上,此刻的沈清远,内心激动无比。
如果两滴血相融,就证明这崔令舟是他的长子!
从初见的时候,沈清远就有种特殊的感觉,只是女儿与这少年走得太近,让他以为女儿小小年纪就要被拐走了。
“得准备一碗清水!”
大夫人眼珠一转,“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让我亲自准备吧。”
她那点心思,沈清远会不知道?冷哼一声道:“这事没你参与的份!凡是与此事有关联的人,都不准参与!”
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从桌上随意拿起个水壶,倒了碗水,利落咬破手指,滴进血滴。
崔令舟也跟着咬破手指,将血滴入。
所有人都紧盯着那碗水。
温氏请掩着唇,“这两滴血要是相融了,咱们相府,可就有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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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却道:“有长子又如何?这终归不是嫡子,还是有差别的。”
大夫人脸色泛白,心里祈祷着,两滴血千万不要相融。
最好这少年,的确是别有用心之人,想塞进府上来冒充长子,对付相爷的。
越想着,大夫人心里越是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滴血也在慢慢交融,很快便融为一体。
沈清远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竟果真是沈家的孩子!是我沈清远的长子!!好,真是太好了!”
他激动的喊着。
沈老爷子没捞到任何好处,一想到既要被赶回乡下,当年要杀的孩子甚至存活于世,受了极大刺激,身子前倾,狂喷出口鲜血,昏厥过去。
没人感觉惊讶,温氏反而说起落井下石的话,“咱们父亲真是上了年纪,经不住刺激,这点事,竟吐血昏了过去,得有劳大夫人派人将他抬回去了。”
大夫人这会儿心里也正烦躁着,果断拒绝,“此前我被人陷害,父亲可是毫不犹豫关了我,这事我可不管。”
沈清远给几个人下人示意,他们便过来将老爷子抬下去了。
他又让众人散去,开始让下人收拾寿宴上的东西。
崔氏院内,沈知意,崔令舟,沈清远都来了,四人齐聚一堂。
沈清远还没从对长子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中走出来,不过,他还是淡定的先问沈知意:“你是如何得知他还活着,又如何找到他的?”
女儿才五岁的年纪,就算再懂事聪慧,也未必能做到这种地步吧?
沈知意早料到若是相认,以父亲的细腻心思,肯定会问及此事,便将事先设计好的回答说了出来,“我是偶然间碰到的兄长,越看越觉得眼熟,仔细瞧着,轮廓与父母亲都很像,柳叶一直跟着我,也说与我像是兄妹,后来又巧遇了当年给母亲接生的稳婆……”
沈清远瞬间明白了什么,“那些传言,与你有关?”
“没错!”沈知意毫不犹豫的承认了,“祖父当年活埋我兄长,又不想让我娘生下如今腹中这孩子,我岂能不恨他?”
这话,沈清远的确无法反驳。
甚至连知意,都被故意抹黑说是厉鬼附身。
如烟为他所怀的三个孩子,父亲是一个都不想留!
别说知意了,就连他都有些怀恨。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将父亲送回老宅的原因。
哪怕父亲说再多,哪怕如今长子失而复得,他也绝不会在此事上心软!
“这些年,你流落在外,苦了你了,孩子。”沈清远目光怜悯。
可这恰恰是崔令舟最不喜欢的眼神,“我习惯了,倒是并不觉得苦。”
沈清远以前便想着,若是今后有了长子,必定是要好生训导,继承自己衣钵的,便道:“待会儿,为父便举行仪式,将你名字录入族谱内!”
入族谱,意味着要随父姓。
但这些年,在养母去世后,支撑着崔令舟活下去的动力,是有朝一日能见到母亲。
崔令舟一直都知道当年母亲是受迫,并非真的要将他抛却。
“兄长?”沈知意轻声唤他。
看得出来,兄长似乎心有顾虑。
崔令舟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以示接下来的事情,他自己处理便好。
再看向沈清远时,目光不卑不亢,“入族谱可以,但我要随母姓。”
“这……”沈清远呆住了,“可是父亲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并非如此。只是我更喜欢如今的名字,崔令舟。若是不愿,我可不如族谱。”
沈清远咽了下口水,身为当场首相,他第一次感觉失措,甚至还对孩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爹不勉强你。若实在不愿改姓,那就随你母亲姓吧!不过,你作为爹的长子,宗谱还是要入的!爹这就让人去准备东西,再给你收拾个院子出来,今后咱们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
沈清远说着,语气愈发激动,就仿佛是做了一场清醒着的梦。
这个儿子,他怎么看都喜欢!
“好!”崔令舟轻轻点着头。
从始自终,都没喊过一声父亲。
沈清远也不着急这个,赶紧出去,让下人准备东西了。
房内留下三人。
崔氏抹着眼前的泪,却是肉眼可见的心酸,有太多话,卡在嗓子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崔令舟道,“母亲,如今我回来,今后必然照顾好您和妹妹。”
沈知意笑眯眯,“还有母亲肚子里那个弟弟呢!”
崔氏被她逗乐了,破涕而笑,“娘肚子里这个,未必就是儿子呢。”
沈知意也没坚持,反正她知道结果就好,不必让母亲必须相信。
而此刻,另一边,大夫人回到住处后,跟发了疯似的,将房内许多东西都摔到了地上,双眼充血通红。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硬是没人敢吭声的。
大夫人在房间里摇摇欲坠,怒喝着,“贱人!贱种!崔如烟那贱人到底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不但她幸运,她的孩子一个个也那么幸运!杀都杀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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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她却是连个二胎都怀不上?
明明,她也经常与相爷同房,虽然每次相爷并不是很愿意。
林婆子开始低声献计,“夫人,要不,直接对崔氏下死手吧?”
“对崔氏下死手?现在?!”大夫人虽然生气,却不至于气糊涂了,“现在相爷护着她,沈知意也比以前聪明,又来了个崔令舟,那贱人身边等于一直有人护着了!更何况,杀她一人有什么用?我要他们全都死!”
“老奴还有一计!只怕夫人不敢用。”
“我不敢?”大夫人眯着眼,“就没有我不敢的!说!什么计谋!只要有把握,弄死他们几个,稍微冒险一些又有何妨?”
林婆子趴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了两句,“这就是老奴的计划了。”
“是啊……”大夫人逐渐冷静下来,“再怎么聪慧,也到底只是两个孩子而已,能翻腾出什么风浪!用此法拿捏,不是分分钟的事么?那此事就交给你办!若是办不好,我唯你是问!”
林婆子赶忙拍起马屁,“大夫人放心,此事,老奴定是会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
门外,沈知雪身影闪过,抬步离开。
祠堂那边,准备妥当后,沈清远便叫上三房的人与老夫人,一同前往见证崔令舟认祖归宗。
路上,沈知雪正好碰上沈知意兄妹二人,至于崔氏,身子有些困倦,沈清远便让她先休息了。
“妹妹。”沈知雪叫住她。
沈知意看过去,轻笑,“姐姐今日在祖父寿宴上给我准备的惊喜呢?我怎么没感觉到?”
“这要问兄长了,他那么长时间未曾出现,不就是为了破我的局?”
“嗯?”沈知意看向崔令舟,他一直没出现,不是提防祖父吗?
“我来不是说这个的。今日我母亲吃了亏,只怕会对你二人动手,具体计划,我就不说了,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自己留心应付吧!”
“知雪!”大夫人刚好赶来,看到女儿又与沈知意说话,很不高兴,“过来!为娘有话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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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大夫人气急败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