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两银子吗?”
“那个钱能不动就不动,作为咱俩的备用钱财,预防突发情况。走吧,娘先带你去客栈住下,等明日的消息。”
小荷嘀嘀咕咕:“等,又要等。她要是真想帮咱们的话,为什么不现在就帮,还要再等一天。”
秋蝶皱眉,却没再说话了,小荷得不到回应,也终于老实了下来,安静跟在秋蝶身后。
而沈知意从秋蝶这离开后,直接去了贫民窟。
循着记忆找到了那个赌坊。
看到她出现的时候,还是有赌客一眼认出了她,“小姑娘,你又来了?”
另一个赌客调侃道:“给我们送钱来了?”
沈知意明眸轻弯,“怎么,你们完成我当时开的要求了?”
几人摇摇头,叹道:“难,实在是太难了,怎么着都不可能让他坐牢一辈子或者是死罪。毕竟也没犯太大的罪过,小姑娘你是从一开始就算准了吧?”
“真是没想到啊,人不大,鬼点子倒是不少,你这小丫头,八成就是想利用我们把他送到京衙去的!”
这话,肯定是要引起矛盾的,沈知意赶紧解释,“他那么大一个块头,我是送不过去的,何况,他也是正巧欠你们钱,到了京衙,状告给大人,对你们也有好处。对了。我是来找彪哥的,你们谁知道他在哪?”
直接说来找崔令舟不太实际,而且她还不知道现在的哥哥到底是不是叫崔令舟,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谁找老子?”赌坊最里边走出来一人,虎背熊腰,满脸胡子拉碴,一双眼睛冷漠杀意腾腾。
上次来的时候,只听到有人提及彪哥,却没瞧见人,这次也算是看到了。
人跟名字倒是挺符合的,是那种一看便让人感觉很压迫感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兄长是怎么让其为自己做事的。
沈知意打量彪哥的同时,彪哥也在打量着她,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在眯成一条缝后,已经瞧不见了,有些抽象。
沈知意差点笑出声,不过还是控制着自己憋了回去。
“你是上次来过赌坊的那个小丫头?”彪哥试探问道。
上次他带着公子赶来的时候,也没瞧见人,还是听赌客们说,是个很小的丫头。
今日仔细一瞧,竟感觉与主子有几分相似之处。
总不能那么巧合,这是公子在相府的某个血亲吧?
“彪叔叔。”沈知意眨巴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睛,“我可以单独与你说几句话吗?”
“咳咳……”彪哥险些被她那副可爱的样子带着跑了,还好反应及时,赶紧装着严肃道:“有什么话在这这里说就是了。”
“你好凶啊。”沈知意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彪哥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刚刚他还想夸这小丫头是真厉害,别的小孩儿见他都要被吓哭的,她竟然这么平静,这下再看,彪哥有些庆幸还好没把话说的太早。
他声音稍微放低了些,第一次哄人,还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小妹妹,我没有凶你的意思,这赌坊就这么大点,有什么话直接这儿说便是。”
沈知意指了指他身后的门;“不能去那边说吗?那边更安静些。”
“那边不行,是我家公子平日里住的地方,容不得外人。”
沈知意又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色,“那我能去见见你家公子吗?”
彪哥:“……”
整理了下思绪,彪哥才重新问她,“小丫头,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我看你也不像是来找我的啊!”
“听说你家公子乐善好施,我来找他,的确不是找你。”沈知意实话实说。
彪哥像是受了打击,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大汉脸,却莫名让人感觉出了委屈,“我家公子平日里不见客……”
“让她进来吧。”门后传来少年温润的声音。
沈知意心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在彪哥打开门后,迅速跟了进去。
与自己想象中的场景不太一样,她印象中那深沉莫测的兄长,竟在小院里种许多的小红花,此刻正认真提着水壶浇水。
沈知意一时间看的有些懵了。
“阿彪,你先下去吧。”崔令舟头都没抬。
阿彪退了下去,关上院门,隔绝门外的吵嚷声。
沈知意慢慢走向崔令舟,认真看过后才发现,这些看着其貌不扬的小红花,竟是红鸢尾,本身带着极强的毒性。
“找我什么事?”崔令舟声音冷冷的,也不曾看她。
沈知意道:“你知道自己种的红鸢尾是有毒的花吗?”
崔令舟放下手里的水壶,抬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红鸢尾认识的人颇少,一般都只会当做普通的红花,你是如何认出的?”
沈知意不通医理和毒理,之所以知晓红鸢尾,是曾经从江枫携带的医术上所见。
也是江枫为她解释了这红鸢尾的毒性,虽然看着其貌不扬,但却是剧毒,毒性甚至不亚于鹤顶红和断肠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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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为何不能认得?”
崔令舟也没追问,换了话题,“相府的小姐,跑来我这里,是想做什么?”
“找你。你是叫崔令舟吗?”
“嗯?你怎么知道?”
与他关系最近的阿彪,也只是叫他崔公子,知道他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你冠的,是你娘的姓氏,可对?”
“我没有娘。自生下,便是孤儿。”
说着,崔令舟背过身去。
沈知意却从他这单薄的背影上,感受到了无尽的孤寂。
当时她还犹豫着说等以后再与兄长相认,现在想想她当时真不该有那种想法。
她只看到了兄长以后的功成名就,却没去细想他到底承受了多少苦难。
“你娘是崔如烟,你知道她的,现在是相府侧夫人。”
崔令舟仍是背对着她,“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我是你妹妹,沈知意。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如果兄长不知道这些,就不会让自己姓崔。
“怎么?相府二小姐,这是来我这个弃子面前,好生炫耀一番?”他终于又转回身来,孤傲的眼神中,充斥着冷冷的讽刺。
沈知意不禁打了个哆嗦,真不愧是兄长,哪怕是她,都顶不住这股压迫感。
“有什么好炫耀的,母亲对你一直心怀愧疚,当年母亲是在祖父的监视下生了你,刚生下,便被祖父派人带走活埋,哪怕刚生产完,正虚弱的母亲哭哭跪地哀求,祖父也不为所动,甚至威胁母亲不准再提及此事,最近京都城内的风言风语,你应该都听到了吧?秋蝶就是这件事最好的证人,娘和父亲,从未想过抛弃你,娘不敢说出口,而父亲,是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沈知意边说着,边观察崔令舟的表情。
然而说了这么一大堆,他脸上就没什么变化。
这么小小年纪的一个人,心思就已经藏的这么深了?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
只顾着赶紧来见兄长了,这个问题,她都没事先设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沈知雪的秘密,她不管是对谁都会闭口不提,所以,不能说!
正思索着,崔令舟的匕首已经抵在她的脸上,“是谁派你来的?说!”
成年后的兄长与她相认后,溺爱有家,但并不代表现在这个小小的兄长也会如此。
他手里这把匕首,或许会真的划破她脸,甚至要她的命!
接下来一言一行,沈知意都必须慎重再慎重。
她倒吸凉气,“我自己找来的。我是听人说,你姓崔,与我母亲同姓,本来不足为奇,但他们又说你跟我样貌有些相似,我便想来见见。”
这是她用大脑快速思索后,说出来的话,却是漏洞百出,话音落下,便已经感受到冰冷匕首贴在了脸上,“不是实话,你是真的想死吗?”
“……”兄长太聪明了,这样下去不行。
沈知意两眼一挤,“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哥哥,结果他只想我死。我还想着带哥哥回去见娘呢,这下好了,连能回去的命都没了。”
终于,崔令舟不知所措了起来,说话声音都结巴了,“你,你别哭啊!我就是吓唬你的。”
沈知意不听,哭的更大声了。
崔令舟赶紧将匕首丢的远远的,专心去哄她:“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我怎么可能杀你呢?”
“真的别哭了,匕首我已经丢了。”
“你要怎样才能不哭?我给你买糖好不好?”
“还是你想吃糖葫芦?”
“或者,你想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崔令舟在这贫民窟里,认识不少这么大的孩子,基本都是嘴馋,好吃的东西买来稍微哄哄,就乖了。
“不想要吃的。”
如果真是五岁的沈知意,肯定听他这些话,就被哄住了。
可现在是十六岁心智的沈知意,不是这种手段就能轻易哄过去的。
她认真着道:“我想每日都能见到哥哥。”
“你想让我回相府?不可能,你还是走吧。”崔令舟不继续哄着她了,脸色又垮了下来。
“谁说一定要你回了相府,我才能每日想见?你不是就在这里吗?今后每日我都过来加你,好不好啊,哥哥。”
她声音糯糯的,一下子就让崔令舟心都要化了。
这么乖巧的妹妹,怎么忍心让她每日奔波这么远来见他?
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不行。”崔令舟摇头。
“我不管,呜呜呜——我好不容易找到哥哥,难道哥哥不认我吗?哥哥放心,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会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父亲和母亲。”
“他们都不知道?”崔令舟有些许意外。
沈知意轻轻点头,“我这不是先来确认你是不是我哥哥,想着等回去再告诉他们嘛,但你都不愿认我,许是也不愿让他们知道。可是我觉得,错的只是祖父,哥哥狠祖父就好了,为什么连母亲和父亲也要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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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舟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闷声开口:“你还小,不懂这些。”
沈知意差点就笑出来了,她小?兄长要不要看看他在说什么?
崔令舟又道:“反正,至少现在,我不打算与他们相认。”
“没有让你跟他们相认,你就先认我这个妹妹,好不好?”
沈知意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摇晃着崔令舟衣袖。
就算崔令舟再怎么稳重,现在也就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而已,已经彻底被突破了防线,马上就应答道:“认下你这个妹妹,也不是不行。”
反正就一个五岁的小女娃而已,又不会阻碍他的计划。
沈知意眼神立马变得明亮了起来,轻声问着他。“那今后咱们怎么见面,是我来赌坊找你吗?”
“用不着。”崔令舟道,“我可以随你去相府待上几日,顺便近距离看看父母亲到底是不是她说的那样。还是合起伙来演戏给他看。”
崔令舟自觉得看人很准的,所以不怕任何人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会儿的沈知意就是在装模作样,却是把他给拿捏的死死的。
或许这就是妹控的双标吧。
对外人可以严厉,对亲妹妹必须包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知意马上表现的很开心,“那现在,哥哥就跟我一起回相府好不好?”
“现在?这个时间,只怕不太好吧?”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任何准备。
“刚刚不是还说愿意陪我回去吗?哥哥这是变卦了?你们男子怎都这般靠不住?”
“我……”
崔令舟有些哭笑不得,“男人怎么就靠不住了?不就是想让我陪你回相府么?正好我也想提早去看看,相府里究竟是怎么个样子!那就勉强陪你回去一趟!”
不消片刻,崔令舟便换掉了身上那间麻衣,重新换了件比较精致的锦衣,打开门走了才出去。
这儿就一道门,是连着赌坊的,两人一起打开门走出去,彪哥都看呆了,“公子?”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公子与这个少女,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就被人给拐出来了?
一点都不像是他印象中那个谨慎至上的崔公子。
崔令舟轻咳一声,“我出去一趟,赌坊这边交给你好生看牢!”
刚说完,便被沈知意拽了出去。
彪哥看呆了,他家公子,这是第一次与这个小姑娘见面吧?
那么成熟的一个小公子,怎么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沈知意将崔令舟带出赌坊后,又拉着他上了马车,连后悔的机会都没给崔令舟,很高兴的对马车夫吩咐道:“回相府!”
马车缓缓而动。
崔令舟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沈知意也没再说话,就是脸上的表情一直表现的很开心。
柳叶忍不住问她道:“小姐,这位公子是谁啊?”
她只是被小姐带了过来,然后就在门外候着,对于里边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能告诉你。”沈知意故意买了关子。
柳叶道:“小姐之前还说呢,咱们之间是没什么不能说的,现在又不可能告诉奴婢,果然,您的话啊,不能完全相信。”
崔令舟稍稍皱眉。
怎么听这丫鬟的话后,他竟总有种被人死死套住的感觉?
沈知意赶紧给自己找补,“柳叶,话可不能乱说,我与这位公子是有约定在线的,他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我总不能不顾他的意愿告诉你吧?”
“小姐言之有理,是奴婢有唐突了。”
崔令舟上了马车后,一直在观察,将马车看了个遍后,又开始观察柳叶,很快便看到柳叶手上的薄茧,试探道:“你习武?”
这马车上,就他们仨人。
一听习武二字,柳叶下意识看向他,“公子怎么知道?”
反正她知道小姐是不会武艺的,就只可能是在问她了。
崔令舟道:“你大拇指与食指间有明显的茧子,手掌与手腕交界处亦然,这是长期练剑之人才会有的茧,没想到你虽然年纪不大,倒是深藏不露。”
柳叶习惯性谦逊,“公子谬赞了,奴婢再厉害,也是小姐的奴,誓死效忠小姐。”
崔令舟没再说话了,但说真的,他着实没想到,妹妹身边,如今也是有人保护着的了。
三人都没再说话,沈知意昨夜没休息好,再马车晃晃悠悠的动作下,逐渐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崔令舟端详着她,心绪复杂,这么可爱的妹妹,他倒的确想光明长大的守护着。
可惜了,现在他的身份,还不想公之于众。
就这样,崔令舟化身盯妹狂魔,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刹车,将沈知意晃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到府上了?”
“到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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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崔令舟化身妹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