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甚至就连那些泯灭人性的怪物都好像暂时拥有了思想和情感,它们或目光疑惑地抬头凝望,或神情迷茫地与同类对视,但都停止了前进,无意间为五皇妃后面要跳的那支舞争取了时间。
一整个南越皇宫静的只是面儿上,而暗处,还余有不少骚动。
闻声,已经回到自己寝宫的四皇妃斜倚在窗边连连摆头、逃命到不知哪个宫院的二皇妃缩在角落灯架的后面浑身战栗、阮院判强扯着六皇妃衣袖跑到一半的老手猛然一紧、刚得知自己母后死讯的唐月瑾第一滴清泪正划过下颌。
这些或静或动的画面一共持续了九分三十三秒。
九分三十三秒,是一次念完御林军那三百八十二人的名字总共所花费的时间,也是五皇妃自打入宫以来只为自己而活过的全部时长,可悲、可叹、也可敬,唯独不可追忆,即便追忆,也换不回她的那些故人。
追悼完所有御林军将士的名字,五皇妃伴着自己的哼唱开始了那支无法停止的舞步。
不像之前许多次在澹清台上献舞那般,没有了名伶手持各式乐器的伴奏,没有了南越自上而下世家的喝彩和吹捧,这飘渺的哼唱显得既单薄又孤寂,但或许正因没有旁人的点缀和修饰,才让五皇妃自创的这首送别之歌——《离兮归否》多了一些哀婉动人的悲凉之色,尤其就着五皇妃那看似每一步都会从墙头高处跌落的舞步,粉身碎骨般的决心和胆量从五皇妃踏出的第一步起在所见之人的心里便有了具象的表达。
“血浸残阳千万里,
孤城吹角霜满地。
铁衣未解魂先逝,
犹握断刃向风立……”
“曾记否 少年披甲出阳关,
旌旗卷 马蹄踏碎麓沁山。
箭如雨 金柝声声催夜寒,
人不寐 暗中宝刀自鸣颤……”
“黄沙埋骨处 春草抱芷生,
谁家捣衣曲 犹唤旧时名。
浊酒洒天地 纸灰化白蝶,
一捧故土 覆尔眉间雪……”
“忽闻宫外铁马声,
惊起犹是梦中兵。
残盔映月如新磨,
照见当年百帐灯……”
“英灵且驻听妾歌,
此去泉台招旧部。
他日若闻战鼓隆,
便是儿郎归乡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五皇妃的这首《离兮归否》就此落幕时,她填的后半句字词却能让每一位驻足凝望之人听得心里酿成一坛又涩又苦、百味
第672章 逃离南越(2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