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针,刺破沙幕,直指西北。洛叙白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贴着天玄灵镜的背面,那股从镜中传来的震颤尚未平息,裂痕如蛛网般在镜面蔓延,仿佛下一瞬就要碎裂。她没动,众人也没动。
风沙掠过耳际,像谁在低语。
“它在催我们。”楚云深低声说,指尖抚过罗盘边缘,铜针正疯狂旋转,最终稳稳指向金光来处,“地脉躁动,气机牵引——这条路,它认了。”
陌慬玔冷笑一声,刀柄在掌心转了个圈:“认了?还是设好了套等我们钻?”
“都一样。”洛叙白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风声,“它要我们去,我们就去。不去,它也会追着我来。”
她将灵镜收回袖中,动作干脆。那三颗星形标记在左臂缓缓爬行,已越过肘弯,皮肉之下似有细流涌动,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来一阵刺麻。她没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
夙滢递来一只青瓷小瓶:“续命丹,能压标记半日。但……别走太快,它在回应什么,我们还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陌慬玔挑眉,“难道等它把整条胳膊都染黑了再动?”
“那就走。”洛叙白接过药瓶,仰头吞下,苦味直冲脑门,“天黑前赶到断龙口外三十里,明日辰时,千机坊开市。”
营地迅速拆解。帐篷收卷,干粮入袋,陌慬玔检查刀鞘是否松动,楚云深将一张叠得极小的舆图塞进内襟,夙滢则默默将药囊重新分装,指尖在“焚心草”与“凝脉散”之间停顿了一瞬。
洛叙白站在沙丘高处,望着西北方向。金光虽已隐去,但她知道它还在——镜在袖中微微发烫,像一块藏在衣里的炭火,不灼人,却时刻提醒你它的存在。
“这灵镜既然指引我们前往,必有它的道理。”她转身,目光扫过三人,“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楚云深点头:“我已用奇门布阵推演三遍,西北路途有三处死门,两处伏杀地,最险的是‘风喉谷,两侧崖壁藏有机关,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沙崩。”
“那就绕?”夙滢问。
“不能绕。”陌慬玔摇头,“绕行多出两天,标记加速,洛叙白撑不了那么久。而且——”他顿了顿,“敌人既然知道我们要去,必定在偏路设伏。正路反而最安全。”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洛叙白轻笑,“老江湖了。”
“那是。”陌慬玔咧嘴,“我丐帮祖训第一条:走最烂的路,吃最臭的饭,活到最后。”
夙滢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气氛稍稍松动。
四人启程。风沙渐起,天地昏黄。他们用布巾裹住口鼻,彼此以绳索相连,以防失散。陌慬玔在前开路,刀气不时劈开迎面袭来的沙浪;楚云深居中,手持罗盘与符纸,随时准备布阵破障;夙滢护在洛叙白身侧,指尖搭在她腕上,监测脉象变化。
行至风喉谷口,风势骤然加剧。两侧岩壁如巨兽獠牙,夹出一条狭窄通道,沙石在风中呼啸如刀。
“小心。”楚云深低喝,“气流紊乱,有阵法痕迹。”
话音未落,谷中沙地突然翻涌,三道黑影跃出,刀光直取陌慬玔咽喉!
陌慬玔旋身,刀背一磕,将第一人震退两步,反手刀锋划过第二人肩头,血花未溅,沙尘已将其掩埋。第三人扑向洛叙白,手爪泛着青黑,竟似淬了毒。
洛叙白未动。袖中灵镜微震,一道虚影一闪而现,如雾似烟,抬手一挥,那人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再无声息。
“谢了。”她低声对镜。
灵镜无光,却似有回应,温了一瞬。
陌慬玔已解决前两人,刀尖挑起其中一人腰间一块铜牌——三道斜纹交错,中央一点凸起,与楚云深描述的千机坊入门令牌纹路一致。
“果然是他们的人。”陌慬玔将铜牌抛给楚云深,“看来敌营附近的守卫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密。”
楚云深摩挲铜牌,眉头紧锁:“这纹路新刻不久,说明千机坊最近在扩招人手。他们也在等什么人。”
“等我。”洛叙白淡淡道,“标记在动,它在召唤。”
夙滢皱眉:“可你才刚服药,不该这么快……”
“不是药效问题。”洛叙白抬起左臂,星痕已爬至肩头,隐隐发烫,“它感应到了同类。”
“同类?”陌慬玔眼神一凛。
“同被标记的人。”她收回手臂,“或者,标记的主人。”<
第253章 深入敌营,风险重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