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尚未落定,风里还裹着断时崖传来的那股铁锈般的腥气。洛叙白站在废弃驿站的中央,指尖轻抚天玄灵镜的匣沿,镜面微温,像是刚从一场沉睡中苏醒。她没急着打开它,而是将匣子翻转,让那幽蓝的纹路正对初升的朝阳——光斑在符文间跳跃,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星子在低语。
“开始了。”她低声说,声音不大,却像一粒石子投入静湖,涟漪无声扩散。
陌慬玔正蹲在沙地上画招式,听见这话,抬头咧嘴一笑:“等你这句话,我昨晚啃干馍都多嚼了三口。”他拍了拍衣襟上的沙,一跃而起,袖中短棍已滑入掌心,“你说怎么练,我就怎么打。”
楚云深从包袱里抽出一卷泛黄的帛书,眉头微皱:“我昨夜推演‘镜光引之术,发现若以月影藤为引,配合灵镜微光,真能激发出类似‘玄灵液的效用。但……”他顿了顿,“药材反应极不稳定,稍有偏差,便是炸炉之险。”
夙滢捧着一只青瓷小瓶走出来,瓶中玉髓露泛着温润的光:“我用三日药童之期换来的‘玉髓露,已与七味辅药调和,可护神魂,但……”她抬眸,目光清亮,“只够支撑一人三刻钟的深度冥想。”
洛叙白点头,将天玄灵镜置于石台之上。镜面缓缓泛起涟漪,如水波荡漾,随即浮现出几行细密古文,伴随着一幅草木交融的图谱——正是《凡火化玄录》中那句“镜心通时脉,草木皆可逆”的解析。
“所以,我们不是在练功。”她指尖轻点镜面,“我们是在重新定义‘修炼。”
第一轮试炼,从“调和”开始。
陌慬玔按老法子运气,掌心刚凝聚起三成功力,便觉经脉一滞,仿佛有股无形之力在体内打结。他皱眉:“怎么回事?我这内劲怎么像被沙子堵了?”
楚云深盯着阵盘,忽然惊道:“你体内的气脉走向,和灵镜推演的‘镜光引路线冲突了!武修刚猛,药引柔和,强行融合,等于拿刀子搅豆腐。”
“那怎么办?”陌慬玔挠头,“难不成让我打拳时还得哼小曲儿?”
洛叙白轻笑:“不用哼小曲,但得学会‘听。”她将灵镜转向他,“闭眼,感受镜光。”
幽蓝光芒洒落,陌慬玔只觉掌心一暖,仿佛有细流顺着经脉游走,轻轻梳理着紊乱的气机。他呼吸渐缓,拳势由刚转柔,竟在沙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如风过无痕。
“原来……刚柔不是对立。”他睁开眼,眼中闪着光,“是节奏。”
与此同时,夙滢正尝试将玉髓露融入新配的“清心散”。她指尖微颤,药粉刚触液体,便泛起诡异的紫烟。她心头一紧,正要撤手,却见镜面忽地一亮,浮现出一行小字:“子时露,午时引,阴阳交泰,方可成丹。”
她猛然醒悟:“我用的是晨露调和,可玉髓露属阴,需午时阳气最盛时才能中和!”
重新采光、控温、引气,三刻钟后,药液由浊转清,泛起淡淡金光。她长舒一口气,指尖轻触瓶身,竟觉一股暖流顺指而上,直抵心脉。
“这不只是药。”她低语,“这是‘活的。”
楚云深则陷入另一重困境。他布下的奇门阵,明明方位无误,符纸却始终无法共鸣。他翻遍古籍,终于在一页虫蛀的残篇中看到一句话:“阵法非死局,需以心为引,以情为火。”
“心?情?”他苦笑,“我连喜欢的姑娘都没遇着,哪来的情?”
洛叙白走过来,将灵镜轻轻覆在他布阵的手上:“你忘了昨夜写的那封信?写给我的,说‘若镜光可作薪火,我们不必再求世家施舍——那不是情,是什么?”
楚云深一怔,随即笑了。他重新执笔,不再拘泥古法,而是将心中所想、所愿、所惧,一笔一划写入符纸。符纸竟无风自动,泛起淡淡金光,与灵镜的幽蓝交相辉映。
“原来……智慧,也可以很滚烫。”他轻声道。
第三日,众人已能初步驾驭新法。
陌慬玔一掌推出,掌风不再刚猛无匹,而是如潮水般层层推进,落地时沙地竟未扬起一粒尘。他咧嘴:“这招,我管它叫‘浪打浪,要不要试试?”
夙滢摇头笑:“你这名字,比你打的拳还糙。”
楚云深则布出一座“三生阵”,生、休、开三门流转不息,竟能随
第239章 修炼的突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