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顺的 34;咖喱汇率计算器34; 就摆在食堂外汇窗口。那是个改良的算盘，算珠被咖喱粉染成橙黄两色，分别代表真假粮票的兑换率，横梁上用红漆写着 34;一撒二看三闻味34; 的验钞口诀。34;同志们注意了啊，34; 他用竹筷敲着搪瓷缸当铃铛，34;北京粮票换两勺粉，西藏粮票加半勺 —— 但得先用验钞粉验过！34; 窗口前的长队里，老孙头正举着煤票要求盖咖喱章，印泥盒里的姜黄色膏体散发着浓郁的香料味，惊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挂着 34;外汇兑换处34; 木牌的梧桐树枝。
外贸局的验收小组进驻那天，老周的验钞机正在仓库进行压力测试。投影仪喷出的咖喱粉在幕布上形成流动的金色河流，映得验收员的白大褂一片橙红。34;很好，34; 验收员点头，笔记本上记着 34;荧光反应稳定，符合国际防伪标准34;，却没注意到幕布角落的光斑其实是赵师傅不小心混进去的红糖颗粒。当他们路过食堂时，张大姐正用验钞粉给新蒸的窝头点红点，34;这是给外贸局的试吃装，34; 她举着窝头笑出缺了门牙的嘴，34;橙红色斑点代表正宗咖喱验钞粉，吃了能防假票。34;
高小林在局长办公室的玻璃板下发现了真正的秘密。那里压着张泛黄的合影，1962 年的陈永年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和自己药箱里一模一样的玻璃瓶，瓶身标签上的梵文字母正是 34;咖喱验钞粉配方34; 的早期版本。他突然明白，这场持续二十年的荒诞实验，从来不是偶然，而是一代人在计划经济的缝隙里，用咖喱粉和粮票编织的生存密码。
暮色中的机关大院飘起细雪。食堂的蒸笼腾起白雾，新烤制的咖喱窝头在竹制托盘上泛着琥珀色光泽。王二顺的交易所新挂的木牌还散发着桐油清香，窗台上的玻璃罐里，不同产地的咖喱粉在雪光中闪烁，俨然成了机关大院的 34;硬通货34;。高小林登上办公楼顶，看见李海山局长的身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中山装第二颗纽扣依然空缺，却恰好露出里面 34;为人民服务34; 的跨栏背心 —— 那是用 1962 年的旧窗帘改的，布料上的咖喱渍在雪光中格外醒目。
外贸订单的第一车货启程那天，老张的解放牌卡车被装饰成流动的咖喱博物馆。车身上用红漆画着巨大的验钞口诀，轮胎上沾满新磨的咖喱粉，车轮碾过石板路时，留下的车辙印在阳光下渐渐蒸发，只余淡淡姜黄色的痕迹，宛如时光留下的荒诞注脚。高小林看着卡车消失在街角，突然想起化验室里的显微镜，那些在镜头下闪烁的橙红色荧光，多像一代人在困境中闪烁的智慧光芒，虽然带着咖喱粉的辛辣，却终究在岁月里熬成了温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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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咖喱验钞机的诞生（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