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我并不了解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毕竟觉觉和我,要在一起。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怎么会有人追着别人不放到了追杀的地步,好在路西法你是路西法。”
深秋的清晨,我在老巷子里遇见一位捡垃圾的老人。他将废纸壳叠得方方正正码在三轮车上,车把上挂着收音机,正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昆曲。老人佝偻着背,却随着唱腔轻轻摇晃,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构成一幅奇妙的画面。这让我想起写字楼里永远西装革履的精英,想起终南山隐居的修行者,想起凌晨四点清扫街道的环卫工——每个生命都在以独特的方式在世间行走,如同百川归海前各有其道的溪流。
生物学家发现,亚马逊雨林中每平方米的土地上,可能存在着上百种互不干扰的生物。从依附大树的苔藓到高耸入云的望天树,从夜间活动的美洲豹到腐木中穿梭的白蚁,它们共同构成了复杂的生态系统。这种多样性不是混乱的堆砌,而是自然演化的智慧结晶。人类社会何尝不是如此?当我们在清晨六点的菜市场看见裹着头巾的菜贩与穿校服的学生擦肩而过,在深夜的急诊室目睹医生与外卖员的匆匆交汇,在博物馆里遇见白发学者与嬉闹孩童共处一室,便会懂得生命本就该呈现出千姿百态的样貌。
庄子在《养生主》中描绘的庖丁解牛,展现的正是顺应自然规律的生存智慧。庖丁并非天生神技,而是34;以无厚入有间34;,在骨节的空隙中找到游刃有余的路径。这恰如不同境遇中的人们,有人在学术殿堂深耕,有人在市井巷陌经营,有人在艺术世界徜徉,各自在生命的骨节缝隙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强行要求所有生命遵循同一轨迹,就像让松柏在温室里开花,让牡丹在峭壁上扎根,只会造成生命能量的错位耗散。
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工匠们,在昏暗的洞窟中默默绘制了千年。他们的姓名大多湮没在历史尘埃里,却留下了震撼世界的艺术瑰宝。这些无名者与那些青史留名的帝王将相,究竟谁的生命更有价值?在功利主义盛行的时代,人们习惯用财富、地位、名望等单一标准衡量成功,却忽视了价值坐标系本应具备的多维尺度。
沈从文先生在战乱年代坚持写作《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当被问及为何在颠沛流离中选择如此冷僻的课题时,他说:34;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34;这种不被外界评价体系裹挟的生命自觉,恰是对多元价值的最好诠释。就像沙漠中的胡杨与雪莲,前者以三千年不死的坚韧闻名,后者以高寒绽放的孤绝着称,不同的生存策略都值得被尊重。当我们学会用欣赏胡杨的目光看待雪莲,用理解雪莲的心境体谅胡杨,便真正抵达了宽容的境界。
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提出参禅的三重境界:34;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34;这恰如人类认知世界的过程。在第一重境界,我们往往以自身经验为中心评判万物;到第二重境界,开始质疑固有认知却容易陷入相对主义的泥潭;唯有抵达第三重境界,才能在洞悉复杂性后回归
路西法·36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