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脉河的水位退了些,露出河床上成片的光脉草根系。洛尘蹲在岸边细看,那些根竟在泥里织出座发光的桥,桥栏是忍冬藤的须缠成的,桥板上的纹则混着铜铃的弧、吉他弦的弯、野莓核的圆,每个踏上桥的人,鞋底都会沾走点光,像给脚印镀了层暖边。
“洛尘先生,孩子们在沙洲搭了座真的桥!”美术老师举着画稿跑来,纸上的桥和河床上的光桥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桥柱上多了些浮雕:一边刻着默的培养皿,里面的菌株正顺着桥柱往上爬;一边刻着老渔翁的缆绳,绳结里长出片光脉草叶。他指着河对岸,几个戴红领巾的孩子正往桥上搬木板,木板上的野莓汁画着歪歪扭扭的“安”字。
说话间,片渡叶顺着根脉河漂来,叶面上坐着个光做的小默,正往桥板的缝隙里撒种子。种子落地的瞬间,桥柱突然抽出新的枝桠,枝桠上开出铜铃花,花瓣落在孩子们的木板上,把“安”字的笔画补得更圆了些,像被光脉草的纹裹了层边。
“这桥叫‘共生桥。”那个会辨认草药的姑娘抱着捆忍冬藤走来,藤条往桥栏上一靠,就自己缠了上去,“阿婆说,桥不仅要连两岸,还要连人心——你看藤上的花,左边开忍冬,右边开光脉草,中间结的野莓,甜里带着铜铃的香。”她往桥板上抛了颗野莓核,核一落地,桥身突然晃了晃,河床上的光桥和岸上的真桥竟重合了,光脉草的根顺着桥板往小镇蔓延,把家家户户的门槛都缠了圈绿光。
顺着光根往镇中心走,看见脏辫男正坐在琴行门口调试扩音器,音箱里传出的吉他声混着铜铃的响,让路边的光根都跟着颤,根须的光连成条发光的五线谱,谱上的音符是野莓核的形状。几个孩子举着自制的乐器站在他身边,有的用光脉草茎做笛子,有的用铜铃壳做鼓,还有个孩子抱着把用共生果壳做的小吉他,弹得有模有样。
“这曲子叫《桥的歌》。”脏辫男拨了个和弦,让音符里的光更亮些,“孩子们说要让过桥的人都能听见,就像当年你在雨棚下听见的那样。”他指着琴行墙上的新照片,照片里的共生桥横跨根脉河,桥上的人来来往往:老渔翁背着渔具往沙洲走,默带着实习生往小镇来,青丘的狐妖牵着几只小狐狸,手里还提着串铜铃灯。
照片里的铜铃突然响了,铃声让琴行的玻璃窗上凝出层水雾,雾里浮出归航绳的影子,绳头缠着片渡叶,叶面上的光脉正往共生桥的方向延伸,像在给桥系条安全绳。洛尘伸手去碰雾,雾里的绳突然活了,顺着他的指尖爬出来,往河边游去,在共生桥的桥墩上系了个结实的结,结一拉紧,桥身的光根就更亮了。
回到桥边时,阿婆正带着孩子们往桥栏上挂祈福的木牌。每个木牌上都画着不同的图案:有孩子画了光脉草缠绕的实验室,有孩子画了铜铃树下的吉他,有孩子画了归航的船载着满舱的野莓,而阿婆的木牌上,只刻了个“连”字,字的笔画里,藏着根脉河的水流纹。
“桥的意思,就是连啊。”阿婆把木牌挂在忍冬藤上,藤条一荡,木牌上的
第7章 根脉上的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