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守着忍冬藤,看起来方向不同,其实都是在‘自己的土里扎根,这本身就是种平衡。”
渊烬核心的余温从定石里漫出来,顺着光轨往四周走,走到狐妖留下野莓的草地,草地就冒出片新的藤蔓;走到脏辫男唱歌的石板路,石板缝里就长出丛会开花的音符;走到实验室的窗台,窗台上的薄荷就多抽出片新叶;走到忍冬藤下,藤条就又往上爬了半寸。
有个背着行囊的旅人路过篱笆,看见定石上的灯塔影,突然停下来问:“请问,这里是归宿屿吗?我找了很久的岸。”
洛尘指了指他的脚下:“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
旅人愣了愣,低头看自己的鞋,鞋上沾着从远方带来的泥土,鞋底还卡着片故乡的草籽。“可这里没有码头,没有灯塔啊。”
“码头在你靠岸时踩实的那步里,灯塔在你想起某个地方会笑的眼里。”洛尘捡起片忍冬藤的叶子,递给旅人,“你要是累了,就坐在这歇会儿,藤下的风很软;你要是想走了,就带着这片叶子,它记着这里的暖——岸从来不是要你停下不走,是让你走得再远,都有个‘敢回头望的地方。”
旅人接过叶子,突然笑了,从行囊里掏出个小小的陶罐,里面装着故乡的土。“我以前总觉得得找到完美的岸才敢停下,现在才明白,能带着故乡的土,走到哪都能种出点什么。”他把陶罐里的土倒了些在忍冬藤下,“就当给你的藤添点肥,等我从前面的山回来,再来看看它长没长。”
看着旅人远去的背影,洛尘突然明白师父说的“脚该站在哪块土上”——不是选一块固定的地死守,是走到哪,就把哪块土当成暂时的岸,认真地踩下去,用心地待一会儿。就像此刻的忍冬藤,既扎根在这片土,也借着风把种子送到别处,每颗种子落的地方,都是新的岸。
守书人收起星图,归航绳在图轴上缠成个圆满的结。“我们的故事到这就够了。”他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炊烟,“剩下的,该让那些脚印自己写——有人会往青丘去,有人会回地下室,有人会守着实验室的窗,有人会带着种子继续走,但不管往哪,他们心里都揣着块定石,知道岸不在远方,不在过去,就在自己脚下这步。”
风拂过忍冬藤,带着新抽的芽香,也带着远方的土味。定石上的灯塔影在阳光下轻轻晃动,像在说“别找了,你站的地方,就是岸”。渊烬核心的光已经彻底融进了这片土地,融进了每个认真生活的瞬间里,从此再没有失焦的引航灯,因为每个心里有暖的人,都成了自己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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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岸在脚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