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记忆碎片骤然闪现:阿瑶灵动的笑容,她摆弄草药时专注的侧脸,她房间角落里随意堆放但充满生气的草药标本……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一个被遗弃的、只剩框架的洞穴。这股刻意营造的“空”,比任何杂乱都更令人心头发怵。它仿佛在宣告:这里的主人已经“离开”,或者,某种东西希望“客人”认为主人已经离开。
就在他试图撑起身体,查看自己身处何地时,一个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咔哒”声,毫无征兆地在他头侧响起。
声音很近,近得仿佛就在他耳边的地面上。
张维的心脏猛地一跳,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所有的感官瞬间被提升到极致。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球,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脸颊旁边不足一尺远的地面上,一个硬币大小的、闪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物件,静静地躺在那里。它似乎刚刚从某个高度落下,与坚硬的地面碰撞,才发出了那声轻微的脆响。
那东西的形状有些古怪,不像寻常的纽扣或钱币。它通体呈现一种黯淡的银灰色,表面似乎蚀刻着密密麻麻、极其细小的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一种非自然的精密和冰冷。它的边缘极薄,中心处微微凸起一点,像一颗没有瞳孔的、冰冷的金属眼球。
这东西绝不是阿瑶房间该有的东西!张维几乎可以肯定。它散发出的气息,与这个房间、与阿瑶格格不入,反而带着一种……一种与石窟里那个占据阿瑶身体的嘶哑男声、与那股赤水河底淤泥腥气隐隐呼应的金属般的冷硬与诡异。
那冰冷的金属物件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像个不请自来的、充满恶意的监视者。一股寒意,比地面传来的冰冷更甚百倍,如同一条毒蛇,顺着张维的脊椎猛然窜起,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
他醒了。但醒来后的世界,比昏迷前的那场噩梦,似乎更加阴冷而叵测。
冰冷的金属物件紧贴着张维的肋骨,像一块刚从冰海里捞上来的铁锚,沉甸甸地压着他的心跳。青石板地面渗上来的寒意早已被他遗忘,此刻占据他全部感官的,是掌心下那陌生而钝重的金属轮廓——一块巴掌大小的玩意儿,边缘锐利得不近人情,表面蚀刻着某种意义不明的纹路,冰冷得几乎要吸走他指尖最后一点温度。
恐惧并非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缓慢浸透的麻痹感,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从脚底板一路向上爬,冻结他的膝盖,扼住他的咽喉。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记忆的碎片像淬了毒的玻璃碴子,狠狠扎进混沌的脑海深处。
那晚,劣质酒精燃烧着咽喉,烧灼着理智。迷离的灯光下,那张脸温柔得近乎诡异,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浸泡在蜜糖里的蛛丝:“维……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我呀?证明给我看好不好?让我……住进你最深的秘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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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滞涩地向上挣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