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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工业思想的萌芽(一)[2/2页]

民国的先生 星星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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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烂的小腿,伤员就像被踩住尾巴的猫般剧烈抽搐。
     烂肉连着筋膜被生生撕开时,刺鼻的腥气直冲脑门,助手踉跄着相互搀扶了一把,喉间泛起酸水。
     伤员突然暴起,铁钳似的手掐住床板的大叫:“给老子个痛快……别让小日子人看见……”
     帐篷外传来哭嚎,
     担架队又抬进三个血肉模糊的人。
     最年轻的那个胸口中枪,胸前一个洞用布条缠着,血还不住的往外冒。
     助手学着师傅的样子往他伤口撒上云南白药,粉末落进汩汩冒血的窟窿,伤员疼得直翻白眼,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呼噜声。
     角落里,老兵们用刺刀撬开酒坛,往截肢的残肢上浇烧刀子,皮肉焦糊的味道混着酒香,熏得人喘不过气。
     送药的小郎中带来噩耗:药物还没有送来。师傅盯着见底的草药罐“省着用。”
     他枯瘦的手指戳了戳伤员的伤口,“明天血再找两张门板来。”窗外突然炸开炮声,震得满墙的草药包簌簌掉落。
     而这时候,
     帐篷里骤然炸开激烈的争吵,金家老四攥着把带血的剪刀,涨红着脸几乎要把简陋的手术台拍得震颤:“这剪刀连洗都不洗,直接给下个人用?!你们不怕害死人吗!”
     正在缝合伤口的老郎中手一抖,银针差点扎进伤员皮肉,抬头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怒色:“小娃娃懂什么!哪有时间浪费在这上头?!”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狠狠戳向剪刀,“再说了,那个伤员不是一身血污,哪来那么多讲究!”
     郑逸挤过围观的医护,从桌子上拿起剪刀,看着剪刀上暗红的血痂。
     忽然,郑逸记忆里想起了,学堂课本曾提到的“细菌致病说”在脑海翻涌,但看着周围人茫然又警惕的眼神,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老人家,上次镇东头王屠户杀猪,刀具用完都要烧水煮过……这剪刀沾着脓血,给下个人用怕是不妥?再说洋人也说了要注意卫生,有细菌。”
     郎中嗤笑一声,继续穿针引线:“洋人的歪理也能信?人是被邪祟缠上才烂伤口,清水冲冲、艾草熏熏就干净了!”
     他猛地一扯丝线,伤员疼得闷哼,“要真按你说的,多少人得等着伤口烂穿!”
     金家老四气得脖颈青筋暴起,猛地将带血的剪刀掼在桌上,金属撞击声惊得伤员担架都跟着一颤。“行!你们就这么草菅人命!”
     他扯松歪斜的领口,眼底烧着两簇火,“我这就去找大当家!让他评评理,看谁担得起这干系!”
     话音未落,他已踹开帆布帘子,粗粝的脚步声裹着飞扬的尘土,径直朝着营地深处走去。
     郎中瞥了眼金家老四撞开的摇晃帐帘,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他随手将那把争议的剪刀丢进搪瓷盆,溅起半盆暗红的血水,指尖在染血的围裙上随意蹭了蹭。
     继续埋头处理伤员的伤口,嘴里嘟囔着:“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懂个什么......”
     帐篷外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却连头也不抬,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以为然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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