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姑母觉得，34;刘妧头也不抬，34;用装箭簇毛坯的鼎祭天，能通哪路天地？34;
馆陶公主端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34;小孩子家别听风就是雨，那鼎许是以前装过兵器，留下的痕迹罢了。34;她走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34;阿妧可知，你外祖母当年为保你母后，在狼居胥山埋了39;天命金册39;？我寻了半辈子，总算在商队老物件里找着了。34;
她示意侍女抬来青铜匣，里面躺着块鎏金铜片，上面刻着34;元兴女帝34;四个字，笔画边缘竟嵌着细小的珍珠。34;你看这字，跟你母后当年的玉玺刻纹一模一样，34;馆陶公主眼睛发亮，34;这是天意，阿妧，咱们不过是顺应天命...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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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顺应天命需要私运兵器？34;刘妧打断她，指向铜片边缘的黑锈，34;姑母商队从岭南运的精铁，熔了铸礼器，再以祭天名义送漠北，给山越人铸剑——这也是天命？34;
馆陶公主脸色变了，刚要说话，帐外突然传来巨响。众人冲出去，只见山南采石场方向腾起烟尘，雪粒子混着碎石往下掉。士兵们惊呼着后退，有人喊：34;雪崩了！34;
34;别慌！34;霍去病拔剑出鞘，挡在刘妧身前，34;各队按方位布防！34;
刘妧却站在原地，看着烟尘散去的采石场。那里并没有雪崩，只是崖壁塌了一块，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层。李老头突然惊叫：34;看！岩层里有东西！34;
几个士兵壮着胆爬过去，从石缝里掏出块磨圆的石头，上面刻着模糊的龙形纹路。34;是龙脉标记！34;李老头哆嗦着接过，34;老辈人说狼居胥山是华夏龙脉北支，难道...匈奴人想炸断龙脉？34;
馆陶公主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半步。刘妧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34;姑母私运的兵器，是给匈奴人炸山用的吧？34;
山风卷着雪沫子灌进帐殿，牛油灯忽明忽暗。馆陶公主盯着那龙脉石，嘴唇抖得说不出话。远处，霍去病正带着人清理碎石，士兵们的火把连成一条线，在雪夜里明明灭灭。
34;吉时快到了，34;刘妧转过身，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34;备轿，登山祭天。34;
馆陶公主猛地抬头：34;阿妧！都这样了还祭天？这是天谴啊！34;
34;若是天谴，34;刘妧系紧斗篷的带子，冕旒在头顶轻轻晃动，34;我便替大汉受了这天谴。34;
当祭天队伍登上山顶时，东方的云层正裂开道缝。刘妧身着十二章纹冕服，跪在祭坛前，身后是捧着五谷的民夫，捧着祭肉的宫女，还有手握长刀的羽林卫。霍去病站在她身侧，甲叶上的冰棱在晨光里闪着光。
34;维元兴元年，岁次甲子，34;刘妧的声音穿过风雪，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34;大汉公主刘妧，谨以清酒太牢，祭于狼居胥山...34;
话音未落，东方突然射出几道金光，穿透云层，正好照在祭坛中央的陶鼎上。那陶鼎里装着新换的五谷，金光一照，谷物竟泛出淡淡的暖意。山脚下，刚才崩塌的采石场方向，隐隐传来岩石归位的34;隆隆34;声。
民夫里的豁牙老汉34;扑通34;跪下，冲着金光磕头：34;老天爷显灵了！公主是真命天子啊！34;
馆陶公主瘫坐在雪地里，看着那束金光，手里的鎏金铜片34;当啷34;掉在地上。刘妧站起身，接过霍去病递来的玉爵，将酒洒在祭坛前。山风卷起她的冕服，十二章纹在金光下仿佛活了过来，龙纹蜿蜒，日月生辉。
34;记下今日，34;刘妧对身后的史官说，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山顶都安静下来，34;大汉元兴元年，天子刘妧，封狼居胥。34;
霍去病拔刀出鞘，刀尖指向漠北方向。远处的草原上，匈奴营帐的影子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山脚下，张小三儿捂着腰，却还在跟络腮胡士兵念叨：34;等祭天完了，咱得跟公主讨杯御酒喝，暖暖我这老腰...34;
祭坛上的炉烟缓缓升起，混着五谷的香气，飘向苍茫的漠北天际。刘妧看着那烟，想起卫子夫密信里的话，想起鼎里的箭簇毛坯，想起采石场下的龙脉石。这漠北的风，终究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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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