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檐角的琉璃瓦当凝着晨露,算学符文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刘妧握着青铜算筹穿过回廊,袖口的系统终端轻震,关中农户借贷利率的红色警报仍未消褪。她推开司隶校尉府偏殿木门时,闻到一股陈年檀香混着墨汁的味道——王富正伏在案前拨弄象牙算盘,每颗算珠都泛着温润包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34;驴打滚34;的利息在竹简账簿上堆成小山。
34;公主可曾见过陇东的春荒?34;王富头也不抬,算珠碰撞声突然停住,34;去年陈仓县闹蝗灾,农户啃树皮时,可是我永丰当开仓贷粟。34;他抬起头,眼角皱纹里嵌着经年算盘油,34;如今算学要断了这活路,不怕寒了天下商人的心?34;
刘妧指尖划过案头《永丰当借贷名录》,陈仓县王二的条目下,34;卖女抵息34;四字被朱砂圈得通红。她从袖中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青铜片,上面流动着红色热力图:34;王二家的田契在您这算盘上转了三转,最后换走他女儿时,利钱怕是比粟米堆得还高吧?34;
张小七适时掀开木箱,十台信用评估仪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最上面那台刻着新铸的34;借贷如算34;铭文,边角还带着铸模的温度。34;这器物能算出农户偿债力。34;他拿起一台递给王富,34;日后借贷凭的是春播秋收的本事,不是按田契画押。34;
王富指尖掠过冰凉的青铜面,突然冷笑:34;竖子不知,农户哪懂什么39;信用39;?春贷秋还,利上滚利,这是老祖宗传下的商道!34;他袖口滑落半片竹简,刘妧瞥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34;收契术34;——如何用利滚利逼农户卖田的算学公式。
未时三刻,长安西市的公平秤被日头晒得发烫。王富带着二十名钱庄主拦在路口,每人腰间都挂着刻满《货殖列传》警句的玉牌。34;陶朱公要是活在当下,也要赞我等一句深谙商道!34;为首的钱庄主挥着竹简,金丝绣的34;无债不富34;扫过刘妧裙摆,34;算学要抑兼并,岂不是让商人喝西北风?34;
刘妧踏上算学防滑地砖,靴底符文与地面隐纹共鸣,一道淡蓝光幕从她袖中铺开——王富名下义仓的借贷数据在光幕上流动:34;去岁春荒,您以三万一石贷出粟米,秋收时逼债九万一石。这价差,够买三匹大宛良驹了吧?34;
莎车商队的骆驼突然驻足,驼队首领乌孙掀开花毡,露出鞍袋上的区块链木牌:34;我等与粟特人通商,借贷年息从不过一分。长安的钱庄主,倒是比大漠的沙狐还狠。34;他的骆驼眨着琥珀色眼睛,鼻息喷在王富锦袍上,惊得老钱庄主后退半步。
大月氏商人穆罕默德挤开人群,他的波斯锦袍上绣着星象图,腰间皮袋掉出几枚银币,上面刻着34;惠民借贷所34;的楔形文字:34;在波斯,王室借贷所的粟米仓开在市集旁,农人背着陶罐就能来贷。34;他冲刘妧笑道,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闪了闪,34;公主的青苗法,倒与我家乡的公典制度像双胞胎。34;
王富突然抽出《汉律·钱律》竹简,竹片因用力过猛发出脆响:34;律法禁止取息过律,算学却要官营借贷,这是与民争利!34;话音未落,张小七已在公平秤上展开全息投影:一边是农户通过评估仪申请贷款的绿色流程,两时辰到账的标识旁跳着算学符文;另一边是钱庄借贷的红色链条,七日流程里利息像藤蔓般疯长。
34;老李头,你去年借了永丰当五石粟,还了多少?34;刘妧转向围观农户。人群中走出个驼背老汉,袖口露着补丁:34;秋里还了三十石,又典了半亩地...如今只剩三分薄田。34;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光幕,34;要是能早用这铜机子...我家妮儿也不至于去当丫鬟。34;
申时的日头晒得人发昏,算学队的对比实验开始了。刘妧给二十户农户分发玉简,轮到一位抱娃的妇人时,孩子突然伸手抓住她腰间的算筹袋:34;阿娘,这位阿姊的珠子好看!34;妇人慌忙拍开小手,刘妧却笑着解下算筹袋,取出一根红漆算筹递给孩子:34;拿着玩,小心别扎手。34;
王富的管家躲在人群里,袖中磁石刚靠近评估仪,34;追风34;突然扑过来,爪子按住他手背。导盲犬鼻尖凑近磁石,喉咙里发出低吼——那气味,与去年在34;祥瑞伪造案34;里查获的硫磺一模一样。
34;好个39;与民争利39;。34;霍去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拎着管家像拎只小鸡,从
第135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