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三年孟夏,上林苑的算学玻璃房在晨光中泛着幽蓝光泽。刘妧蹲在葡萄藤前,素纱襌衣的袖口扫过湿润的泥土,指尖轻轻捏住一片新叶,对着青铜框架上的刻度仔细比对。34;张小七,把癸时的温差数据递给我。34;她头也不抬地说道,袖口的算学符文配饰随着动作轻晃,在叶片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34;诺。34;少年从腰间算筹袋里抽出一片竹简,上面用朱笔记录着昨夜的温控数据,34;寅时到卯时温差十二度,巳时到午时十七度,和您推算的《西域昼夜温差函数图》误差不到半度。34;张小七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青铜量尺贴在藤蔓旁,刻度显示藤蔓昨夜生长了三分二厘,比《泛胜之书》记载的最快长势快了一倍。
刘妧满意地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青铜小瓶,往根部浇了些透明液体——那是系统合成的植物生长素,兑了三倍的长安城井水。34;明日让巴图再调整下夜温,按《九章算术》里的盈不足术,或许能再缩短五日定植期。34;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名算学队弟子骑着汗血宝马疾驰而来,腰间的皮质文件袋上印着34;司市署急报34;的火漆印。
展开竹简,刘妧的眉头微微蹙起。西市的第三次胡商冲突,比她预想的还要棘手。34;备车,去西市。34;她站起身,张小七早已将十台青铜智能衡器装入辎车,器件上34;互市如算34;四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与他腰间的算筹袋碰撞出清脆声响。
长安西市的34;旗亭五重34;市楼下,桑弘羊正与安帕塔激烈争执。这位年近五旬的司市令今日特意换上了深紫色官服,腰间的算袋鼓鼓囊囊,里面装着他从洛阳带了二十年的骨制算筹。34;安帕塔君,按《均输法》规定,诸货皆需39;以实量之39;,你这十车毛皮...34;他的话被一阵清脆的驼铃声打断。
34;汉家的衡器怎配称量神赐之物?34;安帕塔甩动手中驼铃,琥珀珠擦过他镶着金线的粟特长袍,34;商神阿娜希塔在上,我们过葱岭时,全靠神谕辨别沙匪与商道,哪是你们这些铜铁器物能比的?34;他身后的商队突然骚动,几匹骆驼不安地打着响鼻,系统监测显示,某只货箱的夹层里,铁器的金属反应正剧烈跳动。
34;神谕?34;刘妧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踩着胡商私设的34;祈福毯34;走近,鞋底的麻纹蹭掉了毯角的34;偷税暗记34;颜料,露出底下用粟特文刻的34;月黑过玉门关34;。34;安帕塔君的神谕,可是藏在银徽章里的67%含银量?或是驼铃里的沙粒,还是...34;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骆驼背上的双层货箱,34;夹层里的铁器?34;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摩罗推开人群,他今日穿着大月氏的羊皮短袍,腰间挂着刻有贵霜文的算筹袋。34;公主这话,俺老摩可要讨个明白。34;他操着生硬的汉话,从怀里掏出算学关税单,34;按这上面的39;从价计征39;,俺缴的税比从前少了两成,可安帕塔非说这是汉家陷阱——你倒说说,陷阱在哪?34;
安帕塔的脸色瞬间铁青:34;你个吃里扒外的...34;话未说完,便被桑弘羊打断。34;摩罗君莫急,且看公主如何断。34;司市令朝刘妧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青铜衡器上,那是他昨夜在算学工坊见过的新器物,底座刻着34;律吕调阳34;的铭文,据说是按黄钟律管的长度铸造。
申时三刻,敦煌税吏张汤气喘吁吁地赶到,他的官服上沾着旅途的尘土,腰间铁秤的秤杆上,34;商神赐福34;四个字已被油垢糊成一团。34;公主,这杆秤我用了十年,胡商说秤星是神的眼睛...34;他掏出的税单散发着霉味,墨迹在系统区块链前显出水渍晕染的篡改痕迹,34;可算学衡器却说,同一箱毛皮差了五斤...34;
34;差的不是五斤,是人心。34;刘妧取出竹制密度检测仪,轻轻对准毛皮箱一扫,竹简显示屏上跳出34;湿度28%34;的红色数字,34;《考工记》云:39;裘氏掌为大裘,以应寒温。39;毛皮湿度当在十成以下,张大人,这多出来的39;水膘39;,够换多少匈奴的39;汗血二十日39;?34;
围观的胡商炸开了锅。龟兹商人用胡语惊呼34;巫术34;,大宛使者则掏出羊皮纸,迅速计算着湿度与重量的关系。刘妧示意张小七摆放衡器,青铜器件与市楼的34;天市34;匾额相映成趣。34;今日便让诸位看看,神眼与算器,哪个更
第105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