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六年暮春,长安的柳絮如碎玉般扑在少府工官署的青铜檐角。刘妧立在未央宫前殿的九级汉白玉台阶上,望着算学队用青铜齿轮与牛皮绳架起的三丈沙盘,忽然想起上月工官署那场大火——焦黑的《考工记》残页上,34;车人之事34;的34;车34;字烧出的孔洞,此刻正与沙盘上蜿蜒的34;西域商路34;形成奇妙呼应,仿佛上苍用火焰在古籍上预刻了通途。系统监测界面的蓝光映着她的眉眼,显示张骞使团已至渭水河畔,驼队携带的青铜镜碎片正与未央宫的镇宫镜产生能量共振。
34;公主,博望侯的驼队已在霸桥歇脚。34;霍去病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驼铃,他护腕的齿轮扣还沾着昨夜调试投影仪的铜粉,34;堂邑父发着高热,却攥着个羊皮袋不肯松手,里面的物件...您听!34;话音未落,端门处传来喧哗——七八个孩童追着枚滚动的苜蓿种子跑过,种子滚过汉白玉地面,发出清脆的34;嗒34;声,竟与算学队的铜铃节奏相合。
张骞被两名羽林卫搀扶着踏入前殿时,身上的羊皮袄破得漏出棉絮,却仍牢牢系着汉廷的节杖。杖头的牦牛尾只剩三根尾毛,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恍若他十三年来飘摇的归心。34;陛下...臣回来了。34;他哑着嗓子开口,腰间的匈奴皮袋34;扑簌簌34;掉出几粒紫花苜蓿种,滚到刘妧脚边——这种子比中原粟米略大,表面的纹路竟与算学队绘制的34;西域星图34;暗合。
汉武帝从蟠龙柱后走出,玄色朝服上的日月纹绣已褪色,却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34;博望侯受苦了。联记得,你出使时,太子刚满三岁,如今已能读《公羊传》了。34;帝王伸手接过张骞手中的地图残页,竹简边缘的齿痕清晰可见——那是张骞被匈奴扣押时,为消磨时光咬出的印记。
未时三刻,太卜令李少君带着十二名方士闯入,道袍下摆沾着东市的胡麻碎屑。34;陛下!西域乃混沌未开之地,34;他甩动龟甲,却露出内衬绣着的大月氏骆驼商队纹样,34;昔年齐威王使人求蓬莱,未至而舟覆;秦始皇遣徐福入海,一去不返...此乃天威,不可轻犯!34;龟甲滚落在地,露出底部刻着的34;南海贾人李记34;字样。
34;李少君是怕西域通了,你的南海香料卖不上价吧?34;刘妧接过巴图递来的地质雷达报告,34;这龟甲产自南海儋耳郡,而非西羌昆仑,你却说是39;昆仑神物39;——骗骗长安百姓也就罢了,能骗得过博望侯?34;张骞闻言抬头,目光如刀:34;这龟甲的纹路,与匈奴左贤王庭的占卜龟一致,李少君怕是不止卖香料吧?34;
申时初刻,堂邑父被扶着坐在青铜兽首熏炉旁,羊皮袋搁在膝头。34;这是盐泽的土样,34;老人用匈奴语开口,手指划过沙土层,34;最上层是风蚀的石膏,中层夹着胡杨木碎——俺们被楼兰王扣押时,就靠嚼这木碎止渴。34;他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羊骨,上面刻着歪扭的算筹符号:34;这是张大人教俺们记路程的法子,一横杠是十里,三角是有水源...34;
李少君的弟子王方士趁人不备,将磷粉撒向沙盘,却被张小七的算筹拨到一旁:34;东经九十一度,北纬三十九度,有荧光物质!34;少年郎耳中的青铜听漏发出蜂鸣,34;这粉子呛鼻子,该是大月氏的39;夜明砂39;,拿来伪造39;烛龙吐火39;?34;霍去病上前搜出王方士袖中的香料袋,袋角绣着34;聚香斋34;——正是李少君在东市的香料铺字号。
酉时的演武场,算学模拟器投射出两条光带。百姓们挤在端门处,踮脚张望:赤色光带代表闭绝西域,所过之处农田减产、战马羸弱;青色光带代表开通丝路,途经郡县的粮仓、马厩逐一亮起。当青光蔓延至大宛时,系统语音响起:34;苜蓿引入可使战马膘情提升40%,丝绸西运可换良马三千匹...34;人群中爆发出欢呼,有个孩童大喊:34;我爹说,通了西域就能吃到葡萄!34;
李少君望着沙盘,忽然想起年轻时在南海见过的自鸣钟——那些齿轮咬合的精密,与算学队的模拟器如出一辙。他下意识摸向袖中的《太乙数术》,触到里面夹着的胡商银票,掌心沁出汗来。昨夜大月氏使者登门,许他34;西域
第91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