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及笄铜符[1/2页]
汉宫娇华:帝女传奇
暴富雅
元光五年孟夏,长安的槐花落了满阶。刘妧站在未央宫廊下,指尖捏着片半枯的苜蓿叶——三日前霍去病快马送来的居延海试种样本,叶脉间的虫蛀痕迹被她用金粉描成北斗纹样,此刻正夹在《屯田要略》竹简里。远处灵台传来浑天仪转动的吱呀声,与椒房殿飘来的苏合香气息交织,恍惚间竟像回到初制农时历的春日,那时她蹲在桑田埂上,用算筹丈量日光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34;公主该更衣了。34;紫萸捧着朱漆衣箱走来,箱底压着的袆衣是陈阿娇亲自督造,玄色织锦上的34;五星出东方34;纹样用了七十二种丝线,每一道金绣都掺着南海鲛人泪磨成的细粉,在廊下光影里泛着幽蓝光泽。刘妧任由女官替她除去日常的素纱襌衣,露出里衬的34;北斗护心镜34;——那是用百炼钢薄片打制,表面刻着二十八宿隐纹,穿在曲裾内恰好护住心脉,镜缘还留着工匠锻打时的火星痕迹。
34;还记得七岁那年吗?34;陈阿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日卸了浓妆,眉间的黛色淡得像春山,鬓边斜插的玉簪雕着苜蓿叶纹,34;你偷穿我的袆衣,拖着三尺长的下摆跑过太液池,险些栽进水里,还是霍校尉的父亲把你捞上来的。34;皇后手中的金步摇缀着九颗承露井盐晶,每颗都经少府工匠磨成八角形,在她替刘妧簪发时,盐晶折射的光斑落在镜中,竟拼成个模糊的北斗形状,与护心镜的纹路隐隐呼应。
刘妧摸着腰间新配的青铜禁步,禁步上34;止语34;二字是刘彻用刻刀亲自凿的,笔画边缘还带着毛茬,显然是昨夜加急赶制。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过,显示距离及笄礼还有两刻,而各郡国的监国铜符感应度已达91%。她忽然想起昨日在宣室殿,刘彻指着舆图上的居延海,烛火在他眼角皱纹里跳动:34;今日授你铜符,明日便要替朕看住漠北的月亮。34;皇帝掌心的茧子擦过她手背,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巳时三刻,太庙的黄钟大吕轰然奏响。刘妧踩着汉白玉台阶向上,二十八名羽林卫抬着的浑天仪模型缓缓转动,仪身上的34;荧惑守心34;刻纹正对准东南方——那是昨夜公孙景冒雨校正的结果,今早太卜令呈上来的《祥瑞疏》里,特意将此象解作34;女主当兴34;,疏文末尾还沾着未干的朱砂。铜符入手时,刘妧听见极轻的34;咔嗒34;声,像极了居延海屯田时齿轮咬合的响动,符身的温度竟与她掌心胎记的热度相和。
34;大司马印太重,先换这个。34;刘彻忽然从袖中取出枚小玉印,印纽是匹昂首的汗血马,马眼嵌着西域的黑曜石,34;待你从漠北凯旋,再换金印。34;刘妧愣住,这才想起卫青初次拜将时,用的也是玉印。霍去病在身后轻轻吸气,他腰间的34;骠骑34;刻痕铜牌与玉印相映,边缘的磨损处露出黄铜底色,倒像是提前备好的对牌。
未时初刻的宣室殿,李广的剑柄在青砖上敲出细碎裂纹。这位34;飞将军34;的狐皮箭囊油光水滑,却在刘妧展开地图时攥紧了袖口——地图上狼居胥山被标作34;天枢战区34;,旁边用朱砂写着34;强弩营设天璇峰,火攻点在天玑谷34;,字迹边缘还沾着些许细沙,显然是用居延海的沙土调的墨。
34;星象是天上的事,34;李广的喉结在苍老的皮肤上滚动,露出颈间褪色的护身符,34;打仗要靠刀尖子说话。34;刘妧示意紫萸捧来蹶张弩,弩臂上的百炼钢纹路里嵌着细如发丝的银丝,那是她让工匠用34;炒钢法34;反复折叠锻打的成果,弩机上还刻着34;日昃34;二字。霍去病接过弩时,指腹擦过瞄准镜边缘的螺旋纹,忽然想起去年在定襄,她曾用类似的镜片聚焦阳光点燃匈奴帐篷。
弩箭穿透三层牛皮盾的瞬间,李广的瞳孔猛地收缩。箭尾的竹哨还在鸣响,刘妧注意到他腰间的34;石敢当34;护身符轻轻晃动,那是兵士们用黄河石磨制的镇邪物。34;这弩在漠北的大风里能射多远?34;老将的声音放软了些,手指抚过弩机上的纹路,那竟与他珍藏的匈奴单于金冠上的卷云纹相似。
34;李将军请看这个。34;刘妧从袖中取出个青铜圆筒,筒内装着细沙般的粉末,凑近能闻到淡淡硫磺味,34;用居延海的硝石混着代郡的硫磺,撒在箭头上能烧穿毡帐。34;她故意省略系统提示的34;火药风险指数34;,只将圆筒塞进李广手里,34;明日校场演武,可敢用它射落匈奴式样的靶心?34;老将的胡须抖了抖,忽然发出洪钟般的笑声:34;某若射不中,便给公主牵三日马!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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