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发顶,感受着她掌心胎记的温度——那温度比寻常孩童高些,像块温润的暖玉。小公主适时咳嗽两声,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34;素女娘娘说,细辛性烈如虎,需配生姜、甘草制衡,李太医却单独用...是想让母亲的病...越来越重吗?34;最后一句尾音发颤,竟带了哭腔,惹得紫萸眼眶发酸。
酉时三刻,刘彻带着张汤闯入椒房殿时,正见小公主趴在陈阿娇枕边,手里攥着根银针,在母亲手背34;合谷穴34;上方虚点。张汤捡起地上的焦黑竹简,目光在34;伤寒34;二字上停留,忽然倒吸一口凉气:34;陛下,这字迹...是李少君余党惯用的虫蛀体!去年在少府库查获的密信,笔迹与此一模一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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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捏着药单上的34;细辛34;二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想起陈阿娇近日常说34;腰膝冷痛、手足厥逆34;,这不正是《黄帝内经》中34;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34;的症状?他转身看向霍去病呈上的毒草种子,种子外壳坚硬如石,竟与李少君进献的34;九转清神丹34;原料一模一样。小公主忽然指着张汤腰间的算袋:34;张大人腰间挂的...是不是《神农本草经》抄本?素女娘娘说,里面有误,防己与细辛同用会伤肝肾!34;
张汤大惊,慌忙取下单子翻阅,果然见34;防己34;项下用朱砂批注着34;恶细辛,同食伤肾34;。刘彻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忽然想起今早路过承露井时,见井栏上用朱砂画着麻黄与细辛的对比图,旁边用稚拙的笔迹写着34;不可替34;——那分明是小公主的字迹。他蹲下身,握住女儿沾满药渍的小手,触感柔软却坚定:34;阿妧告诉爹爹,这方子...真能救母亲?34;
小公主仰头望着父亲,睫毛上还沾着煎药时的水雾:34;素女娘娘说,要39;虚则补之,实则泻之39;。母亲喝了我配的四逆汤,出了身透汗,已经能喝半碗粥啦!34;她掀开锦被,露出陈阿娇脚上的隔姜艾灸盒,里面的艾草正冒出青烟,34;这叫39;隔姜灸39;,能引火归元,太液池的宫女们都说,比她们家乡的土法子灵验十倍!34;
亥时初刻,椒房殿重归寂静。陈阿娇摸着女儿发间的艾草叶,闻着她身上混着的薄荷与艾草香,忽然轻笑出声:34;那残卷...当真是素女托梦?34;小公主将脸埋进母亲怀里,指尖在她后背画着系统界面的虚拟图标:34;是未来一个叫39;东汉39;的朝代,有个叫张仲景的人写的,他们管这叫39;辨证论治39;。母亲放心,我让太医院在西跨院种了薄荷、紫苏、防风,以后每种草药都要先在豚鼠身上试药!34;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3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34;的喊声里混着隐约的马蹄声——那是霍去病带着羽林卫在搜查太医院。陈阿娇望着女儿熟睡的侧脸,见她掌心胎记泛着微光,竟在月光下映出《伤寒杂病论》的竹简轮廓,每一道纹路都与系统界面的数据流重合。她轻轻握住那只小手,感受着生命的温热,忽然明白,系统带来的不仅是医术,更是改变的契机——改变宫廷权谋,改变医学桎梏,甚至改变整个时代的认知。
34;娘娘,34;紫萸端着温粥进来,粥里混着桂圆的甜香与粳米的软糯,34;陛下说,明日起太医院归公主直管,还在西跨院设了39;祥瑞药圃39;,专门种您和公主提过的西域草药。这是新煮的桂圆粥,您尝尝?34;陈阿娇点头,目光落在女儿掌心新显的淡痕——那是道弯曲的线条,像极了太液池新开的药渠,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生机。
铜漏滴答,新的时辰即将到来。暖阁的熏炉里,龙脑香换成了清新的艾草香,混着粥香弥漫开来。陈阿娇喝着粥,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忽然觉得,这深宫里的每一缕药香,每一声铜漏,都在为某个伟大的变革倒计时。而她怀里的孩子,掌心藏着超越时代的智慧,终将如承露井的泉水,润泽这方土地,让医学的种子,在大汉的疆域上,长成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荫庇无数生灵。
这一夜,未央宫的月光格外清亮,照在承露井栏的草药图上,照在太医院新立的34;祥瑞药圃34;木牌上,也照在小公主掌心的胎记上。那胎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宛如一片微型的药田,在时代的土壤里,悄悄埋下革新的种子。而宫殿之外,长安城的百姓们正借着月光,照着宫墙上传出的草药图谱,在自家院子里种下紫苏与薄荷——一场由三岁公主掀起的医学变革,正从宫廷蔓延至民间,如春风化雨,悄然改变着这个时代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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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母后沉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