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他蹲下身，拨开一丛蕨类植物，露出几个新鲜的脚印，34;野猪，不超过一天。34;
吴炮手凑过来看了看：34;不止一头，是个猪群。34;老猎人指着脚印的大小和深浅，34;看这蹄印，有头公猪，少说两百斤。34;
曹大林点点头，继续向前追踪。野猪的脚印很好认——两瓣的蹄印，比家猪的更大更深，步幅也宽。他注意到有些脚印特别深，说明这头公猪体重惊人。
又走了半小时，队伍来到一片开阔的洼地。这里的泥土被翻得乱七八糟，像被犁过一样——这是野猪的34;拱地34;，它们用鼻子翻找地下的根茎和昆虫。曹大林蹲下来，用手指捻起一撮泥土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腥臭味。
34;在这儿吃过食。34;他轻声说，34;看这粪便，还是新鲜的。34;
赵春桃突然拉了拉曹大林的衣袖，指向洼地边缘的一丛灌木：34;看那儿。34;
灌木丛的枝条断了几根，断口还很新鲜。更引人注目的是，树干上离地一米多高的位置，树皮被蹭掉了一大块，露出白生生的木质部。
34;公猪蹭痒留下的。34;曹大林走过去，用手比划了一下蹭痕的高度，34;好家伙，肩高得有一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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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检查蹭痕，发现树皮上沾着几根粗硬的猪毛，还有暗红色的血迹——这头公猪身上有伤，可能是和其他公猪打架留下的。
34;往那边去了。34;曹大林指了指东面的山坡，34;找窝去。34;
队伍继续前进，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受伤的公野猪是最危险的，它们暴躁易怒，攻击性极强。曹大林把步枪从肩上取下，打开保险，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山坡越来越陡，树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岩石和灌木。突然，曹大林停下脚步，示意大家隐蔽。他指了指前方百米处的一个山洞——洞口呈不规则的圆形，周围散落着大量野猪的脚印和粪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臊味。
34;石头仓子。34;吴炮手压低声音，34;那帮畜生就住这儿。34;
曹大林仔细观察洞口。石头仓子是当地人对这种天然石洞的称呼，通常由玄武岩风化形成，内部空间很大，是野猪最喜欢的栖息地。洞口的地面被踩得溜光，说明经常有野猪进出。
34;得确定里面有多少头。34;曹大林环顾四周，发现右侧有块突出的岩石可以俯瞰洞口，34;二愣子，跟我来。其他人原地待命。34;
两人猫着腰摸到岩石后面。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洞口的情况。曹大林从兜里掏出个小镜子，调整角度把阳光反射进洞里。
34;操！34;刘二愣子倒吸一口冷气，34;这么多！34;
镜子的反光隐约照出了洞内的情形：至少七八头野猪，大部分卧在地上休息。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口附近的那头公猪——体型硕大，肩高足有一米，两根獠牙像弯刀一样突出唇外，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它的侧腹有道新鲜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的毛还沾着血迹。
34;就是它了。34;曹大林轻声说，34;看那獠牙，少说十五公分。34;
两人悄悄退回队伍。曹大林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形图，开始布置战术：34;洞口朝东，上午阳光直射，我们得绕到西面去。吴叔，你和小虎守北面那个小山包；二愣子，你和翠花堵南面；春桃跟我正面。34;
他从背包里取出两颗34;震天雷34;：34;等我把这玩意儿扔进去，野猪肯定往外冲。记住，先打母猪和小猪，最后对付那头公的。34;
赵春桃从药囊里掏出几个小纸包：34;这是辣椒粉，撒在洞口能迷惑野猪的嗅觉。34;
曹大林赞许地点点头。野猪视力差，主要靠嗅觉和听觉，辣椒粉确实能干扰它们。他给每人发了一小包，特别叮嘱刘二愣子：34;等野猪出来再撒，别提前暴露。34;
众人各就各位。曹大林和赵春桃悄悄摸到洞口西侧的一块巨石后面。从这里能看到洞内的情况——大部分野猪还在睡觉，只有那头大公猪站在洞口附近，时不时抽动鼻子嗅闻空气。
曹大林轻轻拍了拍赵春桃的手，示意她准备好。姑娘点点头，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坚定。她从药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褐色粉末抹在曹大林脸上——这是岩鹰粪，能掩盖人的气味。
曹大林深吸一口气，点燃了34;震天雷34;的引信。火绳34;嗤嗤34;地燃烧，他心中默数三秒，然后用力将土炸弹扔向洞内！
34;轰！34;一声闷响，洞内顿时烟尘弥漫。野猪群炸了锅，发出刺耳的嚎叫声。紧接着，几头半大的猪崽率先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三头惊慌的母猪。
枪声顿时响成一片。吴炮手的双管猎枪喷出长长的火舌，一头母猪应声倒地；刘二愣子手忙脚乱地开了两枪，打中了一头小猪的后腿；张翠花居然也端着一把小口径步枪，稳稳地放倒了一头猪崽。
曹大林没有急着开枪，他的目光紧锁洞口。果然，那头公猪最后现身——它不像其他野猪那样慌乱逃窜，而是站在洞口，獠牙低垂，小眼睛里闪烁着凶光。
34;小心！34;曹大林一把推开赵春桃，同时举起步枪。
公野猪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低头冲了过来！两百多斤的体重加上冲锋的惯性，让它像辆小型坦克般势不可挡。曹大林冷静地瞄准，扣动扳机——
34;砰！34;子弹击中公猪的前肩，但没能阻止它的冲锋。曹大林一个侧滚翻避开，公猪擦着他的衣角冲过去，獠牙在劳动布褂子上划开一道口子。
公猪调转方向，再次冲来。曹大林单膝跪地，稳稳地瞄准它的眼睛——
34;轰！34;一声巨响，公猪的侧面突然爆出一团火光。是吴炮手用34;熊吼子34;开火了！铅弹像雨点般打在公猪身上，疼得它狂性大发，调头冲向吴炮手。
曹大林抓住机会，连开三枪。两颗子弹击中公猪的后脑，最后一颗从耳根穿入。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山林重归寂静，只有硝烟和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众人小心翼翼地围上来，看着这头巨兽——它足有两百五十斤重，獠牙像两把弯刀，最长的一根将近二十公分。
34;好家伙，34;刘二愣子用脚踢了踢公猪的脑袋，34;这獠牙能当攮子使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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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桃快步走到曹大林身边，检查他衣服上的破口：34;没伤着吧？34;
曹大林摇摇头，心跳还没完全平复。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上辈子被野猪重伤的那一刻。但这次，他反应更快，动作更果断——重生带给他的不仅是经验，还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危机意识。
34;收拾战利品。34;曹大林收起步枪，34;天黑前得赶回屯子。34;
吴炮手已经开始给野猪放血。老猎人手法娴熟，一刀切开颈动脉，暗红色的猪血34;哗哗34;地流进事先挖好的土坑里。这是猎人的规矩——野兽的血不能随便流在地上，否则会惹怒山神。
刘二愣子和吴小虎忙着把较小的野猪捆在木杠上，准备抬回去。曹大林则和赵春桃处理那头大公猪——先割下獠牙，这是最好的战利品；然后开膛取出内脏，只留下心和肝，其余的都埋掉。
34;这猪油得有二十斤。34;曹大林割下大块肥厚的猪板油，小心地包在油纸里，34;够娘用半年了。34;
赵春桃正在处理猪肝，突然34;咦34;了一声：34;大林哥，你看。34;
猪肝上布满了细小的白点，像撒了一层盐。曹大林眉头一皱——这是寄生虫，说明这头野猪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34;不能要了。34;他摇摇头，34;埋了吧。34;
日头西斜时，队伍收拾停当。四头野猪被分别捆在两根木杠上，由刘二愣子和吴小虎抬着。曹大林扛着那对珍贵的獠牙，赵春桃和张翠花背着装满猪油的布包。吴炮手殿后，时不时回头张望，确保没有其他野兽被血腥味引来。
回屯的路上，曹大林走在最前面，心里盘算着这些猎物的分配。那头大公猪的肉要给屯里每家分一些，猪油留给娘炒菜用，獠牙可以做成工艺品，等开春后拿到县里集市上卖钱...
34;大林哥，34;赵春桃走到他身边，轻声问，34;想啥呢？34;
曹大林笑了笑：34;想给晓云做个小梳子，用这獠牙。34;
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34;我帮你，我爹有套雕刻工具。34;
说这话的时候，赵春桃的神色清纯而羞涩，一下子把曹大林给迷住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崎岖的山路上交叠在一起。
曹大林突然觉得，重生这一世，或许真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喜欢。
第128章 石头仓和野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