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一具空壳在微微颤抖。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来回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无底深渊。我用力掐住自己的手臂,指甲陷进皮肉,尖锐的痛感从神经末梢直冲大脑——是真的,不是梦。这疼痛如此清晰,如此具体,它像一根铁钉,将我钉在这诡异的现实里。
红裙小女孩的倒影消失了。那个站在车窗玻璃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神空洞的小女孩,刚才明明就站在雨中,隔着玻璃与我对视。可现在,窗外只剩下模糊的雨幕,车窗像蒙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但我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幻觉。她的存在,比这车厢里的冷空气、比雨点敲打车顶的节奏、比座椅散发出的陈旧皮革味还要真实。
我强迫自己冷静,试图用理性去解释这一切。心理学课上讲过,人在极度疲惫、恐惧或感官剥夺的状态下,容易产生集体催眠或环境暗示,从而引发幻觉。可这里的一切太真实了。我能感觉到膝盖上凉意渗入布料,能听见雨滴砸在车顶的“噼啪”声,甚至能闻到前排乘客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着潮湿的霉味。这不是幻觉能模拟出的细节。
除非……真实本身,已经被扭曲了。
这个念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进我的脑海。我突然想起大学时在一本冷门心理学期刊上读到过的理论——“时间褶皱”。那篇文章说,在某些极端情绪或强烈集体信念的作用下,空间会像布料一样发生折叠,时间不再是线性流动,而是出现循环、错位,甚至局部停滞。就像布匹被揉皱,原本相隔遥远的两点突然贴在一起。那些民间传说中的“鬼打墙”、“鬼压床”、“夜行遇旧人”,或许并不是迷信,而是人类对这种时空异常最原始的描述。
而在这辆107路公交车上,某种“褶皱”正在发生。
“反应”——这个词在我脑海中反复回响,像钟声一样沉重。从上车开始,它就不断出现在我的感知里:广播里模糊的低语、车窗上浮现的字迹、红裙女孩嘴唇无声开合的口型……都在说同一个词:“反应”。可我还不知道,我该“反应”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司机。他始终沉默,背影僵直,制服肩章上的编号模糊不清。我盯着后视镜,想从那小小的镜面中捕捉一点线索。可就在那一瞬,镜中的脸开始融化。
不是夸张的比喻,是真正的融化。他的皮肤像蜡烛受热般软化、滴落,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面孔——一张男人的脸浮现,随即被一张老妇人的脸覆盖;一个少年的轮廓刚成形,又迅速扭曲成中年女人的惨白面容。每一张脸都带着痛苦的表情,眼睛空洞,嘴角下垂,仿佛在无声地呐喊。他们不是死去的乘客,他们是曾经“反应”过的人,被困在这辆车的褶皱里,成了时间的残影。
“你们……都是乘客?”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听不出是自己的。
司机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可就在这时,车厢顶部的广播突然“滋啦”一声响,像是老旧磁带被重新播放。接着,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机械的回音:
“107路,终点站:遗忘之桥。请乘客注意,您的‘反应将决定下车时间。未反应者,永远循环。”
那声音像冰水灌进我的耳朵,顺着脊椎一路流到脚底。我猛地攥紧座椅扶手,指甲几乎要抠进皮革。原来如此——这辆车根本不是交通工具。它是一
第263章 ∶褶皱之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