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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要重现太宗荣光,更要饮马两河流域。
     “砰!”
     玄宗突然拍案,吓得侍立的宫娥打翻了鎏金烛台。
     陈玄礼与高力士正要进言,却被天子凌厉的眼风钉在原地。
     这两位看着王忠嗣长大的老臣,此刻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们知道,这场盛大的家宴背后,藏着帝王对西域的万丈雄心。
     “一座石堡城,竟牵制我大唐十万雄师!”李隆基的声音陡然拔高,案上金樽里的酒液随之轻颤。
     他眼中寒光凛冽:“河湟之地的粮秣转运,每日耗费堪比移山填海。若得此城,这些军资尽可输往西域,届时——”
     “父皇!万万不可!”王忠嗣霍然起身,“石堡城据险而守,纵使十万大军强攻,也难保......”
     “呼——哧——”玄宗的喘息声如同受伤的猛兽,额角青筋暴起。
     陈玄礼的指甲已掐进掌心,高力士的朝服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们太熟悉这山雨欲来的征兆了。
     “儿臣所言,句句肺腑!”王忠嗣竟仍不退让。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声响。良久,玄宗忽然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爱卿且答朕两问。”
     称呼已从“忠嗣”变成了“爱卿”。
     “一,取石堡城值否?”
     “值!然......”
     玄宗抬手截住话头,烛火下闪着冷光:“二,纵使折损十万将士,大唐可堪承受?”
     “这......”王忠嗣喉结滚动,最终沉重颔首:“能。”
     王忠嗣何尝不知大唐国力之盛?莫说折损十万雄师,便是三十万儿郎血染沙场,以天朝之底蕴,不过三五年便可恢复如初。
     但——
     “既然值得,又付得起,你为何抗旨不尊?”李隆基霍然起身,龙袍翻卷如怒涛。那双曾慈爱抚摸过王忠嗣发顶的手,此刻正重重拍在食案上,震得金盘玉盏叮当作响:“朕七道圣旨,你七次推诿!”
     “父皇...”王忠嗣瞳孔骤缩。他见过陛下雷霆之怒,却从未想过这怒火会烧向自己。
     “住口!”李隆基袖中露出一角密奏,那是安西军报,“朕今日是以天子身份问罪!”
     “石堡城...”王忠嗣还要争辩,却被帝王冷笑打断:“夜袭如何?”
     “夜袭?”王忠嗣轻蔑一笑,“臣统兵二十载,从不行险侥幸!”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满身伤疤:“这座城,得之不足制敌,失之无碍国本!忠嗣岂会用数万将士性命,换自己顶乌纱?”
     鎏金烛台轰然倒地,李隆基拂袖而去的背影,将满殿温暖尽数卷走。
     “陛下!”陈玄礼追出数步又折返,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王忠嗣鼻尖:“你...你可知抗旨何罪?”
     当镣铐锁住这位四镇节度使的手腕时,案上炙羊肉尚有余温,葡萄酒仍在琉璃杯中荡漾。
     王忠嗣突然想起九岁那年,那个抱着他看花灯的帝王,曾说过:“吾儿这般赤子之心,最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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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冰火两重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