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吹浮沫,“只是江东的每条船什么时候出港,载了什么人,总会有人告诉我。比如三天前,你兄长的亲卫张武,带着二十箱绢帛去了许昌,说是给曹操贺寿,对吧?”
孙尚香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终于明白,林烨让她来,根本不是商量,而是警告。他把江东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却偏偏留了余地,甚至不惜让她知道自己被监视的事实——这是一种更深沉的威慑。
“我知道该怎么回禀兄长了。”她站起身,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告辞。”
林烨没有挽留,只是在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开口:“孙小姐,听闻你箭术精湛。改日若有机会,倒想讨教一二。”
孙尚香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推门而去。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她知道,从今往后,江东的每一步,都得在林烨的眼皮底下走了。
第五章 建业夜话,尘埃落定
建业的夜,比浔阳更凉。孙权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身:“小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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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摘下佩剑,扔在案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才缓缓道:“林烨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孙权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张武去许昌,你派使者见蔡瑁,甚至连周泰将军偷偷训练死士的事,他都了如指掌。”孙尚香看着兄长瞬间变得惨白的脸,继续道,“他说,天下是盘棋,我们是棋子,安分守己才能活下去。”
孙权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几本竹简哗啦啦掉下来。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在林烨眼里,竟像没穿衣服一样透明。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惧,比打一场败仗更让他难受。
“他还说了什么?”孙权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让你...不要有其他想法。”孙尚香走到兄长身边,捡起地上的竹简,“哥,我们斗不过他的。曹操和刘表那么强,都败得一败涂地,我们现在硬碰硬,只会自取灭亡。”
孙权沉默了,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想起大哥孙策战死时的惨烈,想起江东百姓对安稳的期盼。他一直想做个像父兄一样的英雄,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他不甘心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不是算了,是蛰伏。”孙尚香按住他的肩膀,眼神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林烨虽然势大,但树敌也多。曹操不会甘心,袁绍也在河北虎视眈眈,甚至西凉的马腾、汉中的张鲁,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守住江东,发展水师,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总有我们的机会。”
孙权看着妹妹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他知道,孙尚香说的是对的。隐忍,有时候比逞强更需要勇气。
“传我令,”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沉稳,“召回派往荆州的使者,张武不必回来了...另外,让周泰把死士营解散,专心操练水军。告诉底下人,谁要是敢私通外敌,或是撺掇着开战,以通敌论处。”
侍从领命而去,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孙权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明月,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些。或许,暂时低下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远处的军营里传来更鼓声,一声一声,敲在寂静的夜里。孙尚香走到兄长身边,两人并肩望着窗外的夜色,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从今夜起,江东的命运,暂时系在了那个叫林烨的男人身上。而这乱世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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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孙尚香相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