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在谢我?34;
34;谢什么谢!34;林昭的短刀突然横在三人中间,刀尖指向左侧那具正抖得最厉害的干尸。
那具穿着靛青围裙的干尸,指节已经掰直了两根,露出底下泛着青铜色的骨茬,34;这些老东西醒过来可比火麻烦。
走!34;她反手攥住阿九的手腕,刀背在石壁上一磕,火星子溅起来时,她已经认准了洞窟尽头那道裂隙——方才用刀尖挑开石屑时,她摸到了裂隙边缘的青苔是潮的,说明连通着外界活水。
苏小棠刚迈出半步,脚下的岩石突然像被抽走了根基般往下一沉。
九根石柱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那些刻在柱身的咒文像被泼了热油的糖霜,滋滋冒着青烟。
地底传来的声音像是用锈了的铜锣敲出来的,震得人耳膜发疼:34;妄夺火种者,当受千焰焚心之刑!34;
阿九吓得踉跄,怀里的月白火焰34;呼34;地蹿高,竟在她头顶凝成个半透明的火罩。
苏小棠被这变故激得回了神,这才发现方才吸收的幽蓝火焰,此刻正顺着她的血管往指尖涌——不是消耗体力的灼痛,是...是火种在主动给她输送力量?
她试着动了动发麻的右腿,竟比往日用本味感知后轻快了三分。
34;昭儿,阿九的火在护着我们!34;她扯住林昭的衣袖,指腹触到对方袖口还沾着的血渍——方才割破指尖解封印时留下的。
林昭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锋映出三人的影子:苏小棠眼里燃着金红,阿九发顶浮着月白,而她自己,刀身上竟泛着幽蓝的光——是方才被火种吞噬的那团怨念?
34;走!34;林昭咬着牙往前冲,短刀在裂隙口的石缝里一插,借力荡过去时,发尾扫过苏小棠的脸。
苏小棠抱着阿九紧跟着跃过去,落地时靴底碾到块碎石,34;咔嚓34;一声碎成齑粉——这石头竟比她在御膳房揉的面还要脆。
变故来得比林昭的刀更快。
九根石柱突然同时炸裂,石屑像暴雨般砸下来。
苏小棠本能地护着阿九蹲下,却见那些石屑在半空就被三团火焰吸走了:金红的吞了幽蓝的,月白的卷了青灰的,连林昭刀上的幽光都开始往上窜,在三人头顶织成张流动的火网。
34;这是...火种在吃封印?34;阿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她眼里却亮得惊人,34;就像我小时候饿极了,把灶膛里的炭渣都舔干净那样?34;
苏小棠刚要应她,地底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震得洞顶的钟乳石簌簌往下掉。
她抬头的瞬间,看见裂隙深处腾起团赤金火焰——不是跳跃的,是凝固的,像用火焰浇铸的人形,五官模糊却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连她掌心里的火种都开始发颤。
34;那是...焰脉的守护者?34;她想起女子临终前说的34;焰脉该被倾听34;,突然明白过来:那些被封印的魂灵、那些干尸、甚至这道声音,都是旧秩序用来镇压焰脉的34;锁链34;。
而她们三个带着火种的人,正在拆锁链。
林昭的刀34;当啷34;掉在地上。
她盯着那团火人,喉结动了动:34;它身上的火...和我师父临终前烧的那柱香一样。34;她师父是前御膳房掌事,死的时候整个人烧了三天三夜,只留下半块刻着34;守34;字的玉牌。
阿九怀里的月白火焰突然34;啪34;地灭了。
她慌得直搓手,却见那火从她指缝里钻出来,像条小蛇似的游向苏小棠掌心的金红火种。
两团火碰在一起的瞬间,苏小棠听见了心跳声——不是她的,是地底下传来的,沉稳有力,像老厨头当年拉风箱的节奏。
34;走!34;林昭突然弯腰捡起刀,刀尖直指火人,34;它还没成型!34;
可她们刚跑两步,温度就像被人猛地拔了灶膛的火叉。
苏小棠额角的汗刚冒出来就被烤干了,后颈的皮肤开始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焦味。
她转头的刹那,看见那团火人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每走一步,脚下的岩石就熔成赤红的岩浆,在地面蜿蜒成条火河。
34;它在追我们。34;阿九的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可苏小棠却听得清——因为那火人的脚步声,已经盖过了她们的心跳。
洞窟外的天光突然暗了。
苏小棠望着裂隙外透进来的光被火河吞没,突然想起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老厨头说的话:34;真正的火候,不是把火管住,是让火信你。34;她低头看向掌心,火种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她的血管,在手腕处烧出个金红的印记,像朵正在绽放的石榴花。
34;昭儿,阿九,拉住我。34;她停住脚步,转身面对火人。
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到两人手上,林昭的刀在发抖,阿九的手在抖,可她们的手指却越攥越紧。
火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苏小棠看见它胸口嵌着块青玉,和女子临终前塞进她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而在它背后,九根石柱的残垣间,那些干尸已经站了起来,身上的布片被火烧得卷曲,却没有半分焦黑——它们的眼睛里,正泛着和火种一样的光。
空气里的温度还在攀升,苏小棠的睫毛尖开始冒烟。
她望着逼近的火人,突然笑了。
原来那些被封印的怨念不是敌人,那些干尸不是怪物,这团火人也不是要杀她们的恶魔——它们只是被锁得太久,忘了该怎么说34;欢迎34;。
34;我带你们回家。34;她轻声说。
掌心的火种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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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火种在我掌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