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清冽的竹露香。
王司厨刚要拍案，目光扫过食盒里的东西却顿住——那是半块切得薄如蝉翼的鹿肉，肌理间竟凝着层淡蓝的光晕，像裹了层会呼吸的火焰。
34;这是今早刚猎的白鹿腿肉。34;苏小棠指尖轻触鹿肉，幽蓝火灵从指缝窜出，在肉面游走半圈又隐入肌理，34;火灵入膳，不过是引动食材本味的引子。
周大人若不信，不妨尝尝？34;
王司厨的手悬在半空抖了抖，到底没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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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典膳却抄起银箸夹起肉片，放进嘴里的瞬间瞳孔骤缩——他尝过最鲜的鹿肉是用雪水煨三天，可这口却像直接咬碎了清晨的雾，带着松针上未化的霜，连腥气都成了山野的清冽。
34;妖术！34;他猛拍桌子，银箸34;当啷34;掉在案上，34;定是你用邪火篡改了味道！34;
34;篡改？34;苏小棠突然笑了，火灵从袖中腾起，在掌心凝成幽蓝的小团，34;周大人可记得上个月太后寿宴的樱桃酥？
您说樱桃太酸，是我用这火灵温了半炷香，才引出蜜甜。
若真是邪火，太后怎会连吃三块？34;
周典膳的脸涨成猪肝色。
王司厨偷偷扯他袖子，却被他甩开。
正当他要再开口时，东暖阁的门34;吱呀34;被推开。
陆明渊抱着个描金匣子跨进来，玄色大氅沾着未散的晨露，发间玉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34;周大人查得可还顺利？34;
34;三公子。34;周典膳慌忙行礼，额角沁出细汗。
陆明渊漫不经心打开匣子，里面躺着道明黄手谕，34;陛下说，凡能助国宴成器者皆可重用。34;他指尖划过34;重用34;二字，抬眼时眸色如冰，34;若有人借查案之名行排挤之实...御膳房的位置，倒也该腾一腾了。34;
殿内温度骤降。
王司厨率先跪了：34;小的不敢。34;周典膳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反驳，拂袖时带翻了香炉，香灰簌簌落在苏小棠脚边。
出东暖阁时，日头已爬到中天。
苏小棠攥着食盒往天膳阁走，青石板路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她余光瞥见街角的布帘晃了晃——从御膳房出来就跟着的那道影子，终于耐不住要现身了。
她拐进条窄巷，墙根的青苔滑得人发虚。34;出来吧。34;她停在井边，火灵34;腾34;地窜上肩头，幽蓝火焰映得井水污染着妖异的光。
巷口传来布料摩擦声。
赵九娘从墙后挪出来，粗布裙角沾着泥，往日总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了半缕，34;苏掌事...我跟了您好几里。34;她声音发颤，盯着苏小棠肩头的火灵，34;您母亲...不是病死的。34;
苏小棠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想起十六岁那年，母亲咳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最后吐了半盆黑血。34;你怎么知道？34;
34;当年我在侯府当杂役。34;赵九娘抹了把泪，34;您母亲房里的药，是我端的。
有回我撞见大夫人的陪房往药罐里撒东西，红的，像朱砂...34;她突然抓住苏小棠的手腕，34;后来您母亲咽气前攥着玉簪喊39;火纹39;，大夫人说她疯了，可我知道...她是要告诉你，有人要灭口！34;
井里的火灵突然剧烈晃动。
苏小棠怀里的玉簪烫得惊人，火纹在布料下泛着红光，像要破玉而出。
赵九娘被火灵烤得后退两步，撞在砖墙上：34;我...我就知道这些。34;她转身要跑，却被苏小棠叫住：34;等我。34;
日头西斜时，天膳阁的后院飘起炊烟。
苏小棠坐在石凳上，火灵绕着她发顶盘旋，幽蓝火焰在暮色里像团活物。
她摸出玉簪，火纹正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仿佛在应和赵九娘的话——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被灭口的。
风掠过院角的老槐树，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
火灵突然窜向夜空，在树影里划出道幽蓝的弧。
苏小棠望着那抹光，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灶神印的秘密，母亲死亡的真相，还有那团始终不肯安分的火灵...所有线索正像乱麻般缠成个结，只等她找出那根最关键的线头。
夜渐深时，火灵悄然落回她肩头。
苏小棠攥紧玉簪，指节发白。
院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34;咚——34;的一声，惊得火灵又腾起寸许。
她望着满院月光，轻声道：34;该查的，我总会查个明白。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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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火纹谜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