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轻响。
围过来的二十多个弟子里，阿巧攥着围裙角，指节发白；阿福揉着昨夜被踹青的胸口，目光却直勾勾锁着她；最末的小厨娘春桃抱着竹篮，篮底还沾着没擦净的梅子渍——那是昨夜被撞翻的腌菜坛留下的痕迹。
34;昨夜来的是焚灶盟。34;苏小棠开门见山，指尖划过腰间新佩的短刃，34;他们要的不是汤，是我体内的火灵之力。34;
演武场静得能听见晨露坠地的声响。
阿巧突然吸了吸鼻子：34;小棠姐，前日我在灶房听见两个杂役嚼舌根，说您总在半夜对着灶神像念叨，原是......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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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原来他们早就在盯着。34;苏小棠接过话头，目光扫过众人发颤的睫毛，34;所以从今日起，冰窖加三重铜锁，钥匙由阿福、春桃、我各执一枚；档案库的暗格换机关，阿巧去把你爹当年修的榫卯图找出来；厨房前后门轮班守夜，每两个时辰换岗，守夜人必须佩火折子——34;她顿了顿，火灵从袖中钻出来，幽蓝火焰在掌心跃动，34;若遇危险，直接点燃房檐的警示灯。34;
阿福突然攥紧烧火棍：34;小棠姐，咱们就这么守着？
那伙人昨晚跑了，指不定明晚又来！34;
34;守是守不住的。34;苏小棠摊开手，火灵的光映得她眼底发亮，34;我要主动查他们的老巢。34;
弟子们倒抽冷气的声音混着风掠过。
阿巧的围裙角被攥出了皱：34;可您上次用了三成力就躺了三天......34;
34;上次是留力。34;苏小棠摸了摸后颈——那里有块淡红的印记，是火灵之力在皮肤下窜动的痕迹，34;昨夜他们说39;灶神之女39;，我娘临终前塞给我的玉镯，还有《灶神录》里的记载......34;她抓起案上的铜铃猛摇，34;从今天起，我不再藏着掖着。
火灵之力要为我所用，不是我被它牵着走。34;
铜铃声未落，门房的小徒弟举着信匣冲进来：34;三公子的暗卫送的！
说是要紧东西！34;
信匣上的金丝牡丹还沾着露水。
苏小棠拆开密信，陆明渊的字迹入目——他总爱用松烟墨，笔锋里藏着锋刃：34;帝已遣影卫查焚灶盟，然卿身系灶神血脉，近日朝堂多双眼睛盯着。34;最后一句被圈了红：34;自保为上。34;
她指尖抚过34;自保34;二字，忽然笑了。
火灵扑棱着翅膀落在信纸上，火苗将34;自保34;二字舔成焦黑：34;陆三公子总把我当需要护着的小厨娘。34;她将信折成小方块塞进袖中，抬头时目光如刀，34;可他忘了，我是从侯府粗使房爬上来的，要护的人，要守的道，从来都得自己攥紧。34;
演武场的银杏叶被风卷起来，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
她转身走向后堂，火灵在发间明明灭灭：34;阿巧，去把我娘的玉簪取来。34;
玉簪裹在褪色的红布里，火纹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苏小棠将玉簪别在鬓边，火灵立刻凑过去蹭那纹路，幽蓝与暖红交织，像两簇商量着要一起烧的火焰。
34;娘，您说39;小心火39;，可现在我懂了。34;她对着后堂的老铜镜低语，镜中倒影里，火灵的光映得她眼尾发红，34;不是让我躲着火，是让我成为火。34;
晨雾散到第三重时，她带着阿福往档案库走。
转过月洞门时，檐角铜铃突然34;叮34;地轻响——那是她特意让人改装的，有生人靠近就会触发机关。
她猛地回头，只看见一片被风吹散的晨雾。
但在雾散的刹那，墙角青石板上有道新鲜的泥印，像是皮靴底的纹路。
34;小棠姐？34;阿福在身后唤她。
苏小棠收回目光，指尖轻轻按在腰间短刃上：34;没事，走吧。34;
可等他们转过影壁，墙根下的灌木丛里，一道黑影正猫着腰后退。
他攥着块青铜令牌，34;焚灶34;二字在雾里泛着冷光。
黑影抬头望了眼天膳阁飘起的炊烟，喉结动了动——那炊烟里混着焦糊味，是今早弟子们试着重熬赤焰归心羹时，火候没控好的痕迹。
34;灶神之女......34;他低笑一声，令牌在掌心磨出红印，34;三百年前那老东西用灶火困我们，现在这小丫头倒想当新的灶神？34;
他转身融入晨雾时，天膳阁的厨房方向飘来更浓的焦糊味，混着新放进去的南海珊瑚草的腥甜。
有人在厨房里喊：34;快加冰！
汤要沸了！34;
而那道黑影的靴底，正沾着半片被踩碎的银杏叶——那是苏小棠方才站过的位置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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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火临敌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