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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掀起窗纸,漏进的风扑灭了烛火。
黑暗里,苏小棠摸到锦袋里的符印,触手生温。
她听见老厨头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34;记住,灶神的力从来不是恩赐。34;
而她心中那团因34;天火祭34;泛起的惊涛,才刚刚开始翻涌。
晨雾未散时,苏小棠已在天膳阁后堂跪坐了两个时辰。
案上符印泛着冷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昨夜虚影的话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挑开她藏在心底的疑惑。
34;叩叩叩。34;
门环撞响的刹那,她指尖微颤。
陈阿四的声音裹着风灌进来:34;苏掌事,宫外来了个穿玄衣的,说有急事要递密报。34;
话音未落,门已被推开半寸。
陈阿四平日总梳得油亮的发髻松了两缕,额角沾着星点晨露,手里攥着个用油纸裹的小卷,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往门后瞥了眼,确认无人,才大步跨进来,将纸卷拍在案上:34;我让人截的。
宫里这两日调了三拨羽林军去后苑,连御膳房采买的清单都多了三车檀香——你且看看这是不是要办什么大祭。34;
苏小棠展开纸卷的手稳得反常。
墨迹未干的密报上,34;后苑戒严灶神祠清扫34;等字眼刺得她瞳孔发紧。
老厨头昨夜的呜咽突然在耳边炸响:34;天火祭...天火祭...34;她想起虚影说的34;阻止重启34;,想起侯府洗衣房张妈哼的童谣:34;灶王爷,骑红马,天火祭时降人间34;——原来那不是哄孩子的玩话,是刻在血脉里的警示。
34;陈掌事。34;她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火的刀,34;你可知宫中灶神祠的位置?34;
陈阿四后退半步,喉结动了动。
他昨日还骂她34;不知天高地厚34;,此刻却从她眼里看出了当年林晚晴的影子——那股子撞南墙也要把墙撞穿的狠劲。34;在...在御花园最北角,铜鹤灯往左转第三棵银杏后。34;他摸出块缺角的玉牌拍在桌上,34;这是我当年偷刻的宫禁图,标了所有暗卫换班时辰。34;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夜本味感知突然变得清晰,连隔了三条街的豆腐坊点卤声都听得真真切切——这不是能力增强,是灶神之力在催促她靠近34;天火祭34;的核心。
34;我要今夜潜进去。34;她抓起符印塞进锦袋,又摸出半块,34;老厨头那有第三枚符印的线索,若我...34;
34;别他娘的说不吉利的!34;陈阿四突然吼起来,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像活物。
他抓起茶盏灌了口冷茶,声音哑得像砂纸:34;当年林姑娘也是这么说的,说39;若我回不来39;...后来呢?34;他猛地甩袖,茶盏砸在墙上碎成八瓣,34;你要是信我,就把这半块符印给我。
老东西要是掉链子,我陈阿四就算拼了这御膳房掌事的头衔,也给你把人捞回来。34;
后堂的门被风撞开,老厨头佝偻的身影挤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个布包,上面还沾着灶灰,见陈阿四红着眼眶,又缩了缩脖子:34;我...我听见动静。34;
苏小棠望着两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突然笑了。
她解下贴身锦袋,将半枚符印塞进老厨头枯瘦的手里:34;若三日后我没回来,就把这个和您藏的第三枚一起,交给玄都观的清济道长——他曾说能解灶神之力的咒。34;
老厨头的手指在符印上摩挲,像在摸早夭的孩子的脸。
他突然扯住她的衣袖,力气大得惊人:34;当年林姑娘也去过灶神祠。
她回来时浑身是血,说...说那神龛下埋着活人的骨头。34;他的眼泪砸在符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34;小棠啊,那不是祠,是...34;
34;是祭坛。34;苏小棠替他说完。
她想起虚影碎片里的画面:玄色祭服的人跪在火前,高台上的自己掌心托着燃烧的符印——原来那不是未来,是轮回。
暮色漫进后堂时,陈阿四扔来件玄色夜行衣。
苏小棠换衣时,腕间红绳上的玉牌突然发烫,是陆明渊昨日塞给她的平安符。
她摸出张字条压在砚台下,写着:34;我去去就回。34;
老厨头蹲在门槛上,往灶膛里添最后一把柴。
火星噼啪炸开,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像道深沟:34;灶神的力从来不是恩赐。34;他突然提高声音,34;但你记住,能烧了祭坛的,从来不是神火,是人心里的光。34;
苏小棠系紧夜行衣的束带。
窗外的月亮刚爬上屋檐,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把指向宫墙的剑。
她摸了摸怀里的宫禁图,又摸了摸腕间发烫的玉牌——这一局,她要做执棋的人。
夜色沉沉,她最后望了眼天膳阁的招牌,转身消失在巷口。
宫墙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吞咽下一个闯入者。
而她的脚步却越来越稳,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在风里散成一句话:34;这一局,我不会再做棋子。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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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双印归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