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本味感知的能力在决赛时已用了三次，此时动用，怕是要透支到今夜站不稳。
可那盘虾的异香像根细针，扎得她后颈红痣发烫——上回这种灼烧，是松露酱里的鹤顶红。
天妇罗端来时，虾尾还凝着层薄油。
苏小棠指尖刚触到虾壳，眼前就炸开一片猩红。
虾壳里裹着的不是虾肉，是碾碎的乌头草汁，混着八角的辛香做掩盖。
她喉间发腥，扶住桌沿的手在桌布下攥成拳——这剂量不足以致命，却能让食客上吐下泻，把34;国际盛会34;变成34;食物中毒丑闻34;。
34;史密斯爵士。34;她转身时已扯出笑，却在对方走近时拽着他袖口往偏厅带，34;借一步说话。34;
偏厅门刚掩上，苏小棠就把虾壳拍在案几上。
史密斯的金丝眼镜滑下鼻梁，凑近闻了闻：34;乌头草？
可这味道被香料压得极淡......34;
34;赞助商提供的调料。34;苏小棠摸出腰间的铜牌——那是天膳阁查案时用的暗记，34;上回黑作坊的账本里，有笔银子流向39;金禾斋39;，说是买花椒。
可金禾斋的花椒我尝过，该带点川地的麻涩，今早我溜去后厨，他们新到的花椒......34;她喉结动了动，34;甜得发苦，像掺了甘草汁掩毒。34;
史密斯的背挺得笔直，指节抵着下巴：34;金禾斋是本次调料赞助商，董事会名单我看过，全是些商人......34;
34;商人背后是谁？34;苏小棠打断他，34;三个月前，我在扬州码头截过一批货，木箱上的暗纹和这虾壳上的一样——34;她用指甲刮开虾壳内层，露出道极细的黑莲压痕，34;黑暗厨师的标记。34;
史密斯的礼帽34;咚34;地砸在桌上。
他转身时西装下摆带翻了茶盏，茶水在地上洇出深色痕迹：34;我这就调看货船记录。
苏小姐，您去后厨，把所有金禾斋的调料都标红。34;他突然握住她手腕，掌心滚烫，34;需要帮手吗？34;
34;山本。34;苏小棠几乎是立刻说出名字，34;他对扶桑的毒草最熟，且......34;她想起山本替她挡刀时的疤，34;他信我。34;
十分钟后，山本的木屐声在走廊敲出急鼓。
他听完苏小棠的话，和服袖子一挽就往后厨冲，却在门口刹住脚：34;苏桑，你脸色白得像樱饼。34;
苏小棠这才察觉额角的冷汗正往衣领里钻。
本味感知的反噬来得比往常快，她扶着墙笑：34;快去，把花椒、八角、糖霜都翻出来，有毒的做个39;樱叶标记39;——你不是总说要学我们画押？34;
山本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扯下腕间的竹编护腕套在她手上：34;戴着，这是我母亲求的平安符。34;话音未落，人已冲进后厨，木屐声撞得瓷碗叮当响。
调查比预想顺利。
被收买的仓管是个十五岁的小帮工，见着苏小棠的天膳阁腰牌就哭瘫在地上：34;他们说只要我把金禾斋的箱子藏在柴房，就给我娘治痨病......34;他抽抽搭搭地指认，34;明晚闭幕式的佛跳墙，要放三罐39;秘制酱39;，说是能让汤更鲜......34;
34;酱在哪里？34;苏小棠按住他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34;在后院第三口腌菜缸底下！34;小帮工抖得像筛糠，34;他们说那酱是用......用尸油熬的！34;
闭幕式当晚，望仙楼的灯笼把湖面照得像撒了把金箔。
苏小棠混在端菜的侍女堆里，目光扫过后院腌菜缸——缸边站着两个穿短打的男人，腰间鼓囊囊的，是藏了刀。
34;山本。34;她对着袖口的竹编护腕轻唤。
几乎是同时，东角楼传来一声惊呼：34;着火了！34;两个男人转头的刹那，苏小棠抄起脚边的铜盆砸向腌菜缸。
瓷片飞溅中，三罐酱摔在地上，深褐色的酱汁里浮着半片黑莲花瓣。
34;抓住她！34;其中一人抽出刀扑来，刀刃寒光刺得苏小棠眯眼。
千钧一发间，一柄木屐齿34;咔34;地卡住刀刃——山本喘着粗气，发绳散了大半，和服前襟沾着酱渍：34;苏桑说过，武士的刀要用来保护人。34;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史密斯爵士的礼帽又沾了晨露。
他举着从金禾斋账房搜出的密信，信纸边缘还留着焦痕：34;他们想让佛跳墙里的毒在次日发作，到时候各国使节上吐下泻，这届盛会就成了笑柄......34;他突然顿住，盯着苏小棠染血的袖口，34;您受伤了？34;
苏小棠这才察觉左手背有道浅口，血珠正顺着竹编护腕的纹路往下淌。
她刚要摇头，领奖台方向传来主持人的高喊：34;请苏小棠小姐上台！34;
掌声如雷。
苏小棠踩着红绸拾级而上时，胸口突然灼痛如焚。
她低头，看见掌心浮起极淡的金光，像灶膛里将熄未熄的炭火。
这光顺着血管往手臂钻，最后停在颈后红痣处——那里的皮肤正泛着金红，像被灶火烤过的陶土。
34;这是......34;她喃喃低语，声音被掌声淹没。
散场时，阿桃举着披风追出来：34;姑娘，史密斯爵士说要办庆功宴，还有扶桑使馆的人......34;
34;推了。34;苏小棠摸了摸颈后发烫的红痣，掌心的金光仍在若隐若现。
她望着望仙楼飞檐上的残月，突然加快脚步往客房走——有些事，得在这金光消失前，独自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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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试炼启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