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敞开着,感觉不到一丝凉风。汗水悄无声息地从额角、脖颈、后背渗出,缓慢地蜿蜒滑落。
蚊群在纱窗破洞里钻进来,在闷热的空气中,密密麻麻飞舞盘旋。
“快去!”许鸮崽又催促道。
顾圣恩一巴掌拍上开关,光源彻底熄灭,黑暗如浓墨泼下,瞬间吞噬一切视觉。他凭借着残存方向感摸索回床边。
指尖率先触碰到的是许鸮崽温热带着薄汗的手臂皮肤。头急切地凑近,目标明确地寻找着对方嘴唇。
然而,就在即将触碰瞬间,许鸮崽头猛地、决绝地向后一偏。
顾圣恩灼热的呼吸只扑了个空,擦过对方汗湿的鬓角和紧绷的下颌线,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灼热感。
顾圣恩安静躺下,小心翼翼试探,一寸寸、极其缓慢地挪近。许鸮崽同样缓慢地向旁边撤退。
就在这磨蹭、试探、进退维谷的胶着中,许鸮崽被挤到床边,重心不稳,“哗啦”一声掉下床,顾圣恩一把捞住他滚下床,后背撞上那堆泡面箱。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纠缠中,顾圣恩翻身压上去,手指悬在对方脸上,想问又不敢问。
许鸮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湿热手指捂住对方的问题:“笼子关久了,不会飞了?”
顾圣恩摸着许鸮崽汗涔涔脸颊,好像穿过透明玻璃监狱,落进男孩怀里。
他不想飞了。
他只想沉溺,睡个好觉。
他低下头,鼻尖抵着许鸮崽鼻尖,滚烫呼吸交融在一起:“我就亲一下。一下。”
许鸮崽捂着他嘴的那只手力道似乎松了那么一丝丝。男孩别开脸,声音闷闷地从指缝和枕头间传来:“热...别贴我。”
“没空调吗?”顾圣恩抬起头,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粘稠的黑暗。
“没。”
最后他们嘴没亲上,浑身大汗,热成狗,在浴室里冲凉。
老旧热水器苟延残喘,沉闷断续嗡鸣,水流反复无常,时而滚烫如岩浆浇淋,时而又冰冷刺骨。
许鸮崽背对着顾圣恩,站在水幕之下。细密水珠顺着他光洁的脊背滚落,肩胛骨在氤氲的水雾中时隐时现,像一对即将收拢的、疲惫的翅膀。
顾圣恩有些走神,手上无意识地挤压着洗发水瓶身,过多的白色泡沫猛地涌出,顺着许鸮崽的脊椎一路蜿蜒而下,滑过凹陷的腰窝,最终在湿滑的瓷砖地上汇聚、坍塌,形成一小滩小小的白色雪原。
就在那片泡沫即将覆盖脚踝时,许鸮崽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指着地漏上纠缠的发丝:“你头发掉了不少。走之前,收拾干净,堵下水道,麻烦。”
“好。”顾圣恩声音闷在水汽里。
短暂沉默被水流声填满。
许鸮崽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视线低垂,看着地上不断被稀释的泡沫:“你来的路上,有人看见吗?”
“没。”顾圣恩回答得更短促,目光搅着在许鸮崽被水打湿的睫毛。
“这边…住的人少了。”许鸮崽声音顿了顿,像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又像只是单纯地被水呛了一下。他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布满水珠、模糊不清的磨砂玻璃窗,投向更远的虚空。
“楼那边就是苏浙垃圾场,
第230章 攀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