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蹲在墙角，脸埋在膝盖间，任凭凉水浇在头顶。
34;可以不喜欢。“许鸮崽对着哗哗的水流自言自语，声音被瓷砖反弹回来，“许鸮崽，你可以做到。加油。没他，我照样可以活下去。”
凉水冲冲击皮肤，似乎永远洗不干净顾圣恩留下的痕迹。
夜里，门下的阴影终于消失了。
许鸮崽松了口气，却又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矛盾让他反胃。
反胃让他心慌。
心慌让他失眠。
他瞧一眼卧室床头柜，提前放好的水杯边上，那只小黄鸟塑料眼睛凝视他。
许鸮崽不想和它对视，一拳打飞它。
小黄鸟撞墙，34;嘟嘟嘟嘟嘟嘟嘟...34;的响起来。
顾圣恩的声音从小黄鸟的嘴里发出：34;睡着了吗？34;
许鸮崽心一紧，浑身打了个寒颤。
34;我在小黄鸟里装了一个苹果蓝牙音响。34;顾圣恩的声音继续从玩偶中传出，34;我在楼下，离你画的线很远。34;
顾圣恩哽咽道：34;我会学尊重，学爱。你喜欢小孩，可以领养，领养一个、两个、一百个都可以。接受我吧。”
背景音里传来脚步声，他似乎在街上来回走动：34;我以为我们已经...已经相爱了...是我自作多情...34;
许鸮崽拾起玩偶。
玩偶比以前重很多，像是握着一颗大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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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我知错不改，一而再，再而三。34;顾圣恩声音低下去，自言自语道，34;你没错，别自杀。你真恶心我，我就走了。34;
许鸮崽趴在窗前，注意到楼下空荡荡，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徘徊。
顾圣恩站在喷泉边，举着手机说话，仰头看他的窗户。
即使隔着九层的高度，许鸮崽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像无形的锁链缠绕着他的脖颈。
小黄鸟又响起来：34;我走了。34;
停顿几秒后：34;我走了。34;
又一次：34;我走了。34;
然后声音突然变得激烈：34;我走了。34;
34;你怎么不拦我？你快拦我！不然我真走了。34;
紧接着语气又软下来：34;我凭什么走。”
“我不走。”
“我不想走。”
“我不要走。”
“我走了...我走了...”
许鸮崽一阵眩晕，所有的声音都在他脑中嗡嗡作响。
他拉开窗户，夜风灌进来。
到了放生的时节。
他用力将小黄鸟扔向空中。
放鸟归山。
小黄鸟在空中划出一道黄色的弧线，像是坠落的流星。
楼下，男人扬起双臂，伸手去接。
大风刮过。
34;啪——！34;一声闷。
小黄鸟砸向顾圣恩脑袋。
男人像被抽走所有力气，直挺挺地倒下去。
许鸮崽呼吸停滞。
34;顾圣恩？34;许鸮崽小声呼唤，随即意识到对方根本不可能听到。
他光着脚冲出公寓楼。
顾圣恩躺在原地，面色苍白，浑身抽搐。
小黄鸟躺在他身边，卡带般重复着顾圣恩最后的话：34;我走了...我走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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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放鸟归山，自由翱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