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闭合的瞬间，韩锋耳中嗡鸣一震。
暗金色的雾气在脚下翻涌，待视线清明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悬浮的星轨之上。
四周漂浮着无数碎片——不，是影像。
有持青铜剑的侠客在劈斩虚空，有穿玄色官服的老者跪伏叩首，有扎着双髻的少女捧着玉璜在巷口张望……每一道影像都泛着幽蓝的光，像被封存在琥珀里的时光。
34;这是……34;苏婉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颤。
她的八卦镜碎片还攥在另一只手里，此时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三道重叠的影子——十六岁的韩锋蹲在古玩市场的摊位后装傻，前世的林默在火场里攥着半块玉璜嘶吼，还有个更模糊的身影，抱着婴儿在暴雨中狂奔，那是母亲最后一次带他逃离追杀的夜。
韩锋的金红瞳纹微微收缩。
天机之眼自动运转，那些影像在他眼底分出了层次：最清晰的是近二十年的碎片，其次是百年前的盗墓者，再往深处，是裹着粗麻布衣的守陵人，最顶端悬浮着一道青衫身影，腰间玉牌刻着34;天机阁34;三个字——那是他在古籍里见过的，千年前天师境大相师的装束。
34;婉婉，34;他喉结动了动，松开她的手走向最近的影像。
那是个穿着蓝布衫的少年，正蹲在老槐树下用树枝在地上画卦，身侧放着半块缺角的玉璜。
他认出那是自己七岁时的模样，母亲去买菜前塞给他的玉璜还没被抢走，天很蓝，蝉鸣很吵，他当时正偷偷算巷口王阿婆的鸡什么时候下蛋。
34;这是……34;苏婉举起八卦镜，碎裂的镜面突然折射出无数光斑，将漂浮的影像串成一条环形光带。
最前端是青衫天师挥剑劈开山崖，最后端是韩锋在古玩市场被人砸了摊位后抹着鼻血笑，中间所有画面都在沿着光带缓缓转动，像齿轮咬合般严丝合缝。
34;不是随机排列。34;她的声音发紧，指尖抵住镜身，34;你看，青衫天师布下命归所的瞬间，正好衔接上百年后第一个盗墓者的死亡。
而那个盗墓者手里的罗盘，34;她指向一道浑身是血的影像，34;和二十年前追杀你母亲的人用的罗盘纹路一模一样。34;
韩锋眯起眼。
他看见那盗墓者怀里的罗盘上，刻着和前世仇人腰间玉佩相同的九瓣莲纹——那是操控他家族百年的34;命运之主34;的标记。
34;《天命书》有记载！34;唐晓晓的惊呼声突然插进来。
她抱着的古籍正泛着暖金色的光，书页自动翻到中间某章，朱砂批注在纸上游动：34;命归所者，天地之锁也。
聚千年因果为链，缚万载轮回为环。
入此门者，可见过去、现在、未来之汇点。34;
她的手指突然顿住，盯着最后一行小字：34;若不能破环，则前尘尽消，来日皆空。34;
34;什么意思？34;红衣女按剑上前，血影剑的剑穗在雾气里轻轻晃动。
唐晓晓抬头时，眼眶已经红了：34;我们现在看到的循环，不是记录，是正在发生的因果。
就像……34;她比划着光带的轨迹，34;青衫天师布下命归所是因，导致百年后盗墓者闯入是果；盗墓者的闯入又成了因，导致你母亲被追杀是果；而你母亲被追杀，34;她指向韩锋七岁的影像，34;又成了因，导致你今天站在这里是果。
如果我们不打破这个环，34;她喉咙发紧，34;所有因果都会回到起点——青衫天师布下命归所的瞬间，然后重新开始。34;
韩锋的金红瞳纹突然剧烈震颤。
他看见自己前世林默在火场里的影像突然扭曲，原本焦黑的手竟慢慢松开，半块玉璜重新回到他掌心——那是二十年前本该发生的事，却被34;命运之主34;篡改了。
34;所以我们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循环的一部分？34;苏婉握紧八卦镜碎片，碎渣扎得掌心渗出血珠，34;包括我捡起这面镜子，包括晓晓翻开《天命书》？34;
34;不。34;韩锋突然笑了。
他走向那道青衫天师的影像，伸手触碰对方腰间的玉牌——指尖穿过影像的瞬间，他的天机之眼突然刺痛，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青衫天师站在同样的星轨上，望着脚下的因果光带，眼底是和他此刻相同的不甘。
34;他没完成。34;韩锋转头看向众人，金红瞳孔里翻涌着龙形光纹，34;但我能。34;
苏婉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导师临终前的话。
此刻的韩锋，哪里是当年那个装傻的小徒弟？
他眼底的光，分明要把这困了千年的因果链，生生烧出个缺口。
34;那要怎么破？34;唐晓晓攥紧《天命书》，书页在她手里簌簌作响。
34;找环的起点。34;韩锋指向最顶端的青衫影像，34;他布下命归所时，一定留了后手。
而我，34;他摸了摸心口，那里还藏着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半块玉璜，34;是连接前世今生的钥匙。34;
红衣女突然皱起眉。
她的鼻尖动了动，原本清冽的空气里，不知何时漫进一缕若有若无的腥甜——像铁锈混着香火，是她血影剑认主时闻到过的，属于34;命运之主34;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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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按在剑柄上，血影剑在鞘中轻轻嗡鸣。
韩锋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红衣女，后者微微摇头，目光却始终盯着雾气深处。
34;先找线索。34;韩锋收回视线，朝因果光带深处走去，34;婉婉用八卦镜定位环的薄弱点，晓晓查《天命书》有没有破阵之法。34;他顿了顿，回头时眼底的龙纹更亮了些，34;千年因果又如何？
我韩锋，偏要做那个掀棋盘的人。34;
苏婉应了一声，低头调整八卦镜的角度。
唐晓晓立刻翻到书的最后几页，指尖快速扫过批注。
红衣女却仍站在原地，血影剑的剑穗在她腕间缠了两圈——那是她布34;血影剑阵34;前的习惯性动作。
雾气里的腥甜更浓了。
腥甜气息在鼻腔里凝成细针，红衣女的指尖几乎要
第232章 命归之所·因果闭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