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慢慢收了剑，退到他身侧。
祭坛外的黑气更近了。
风卷着荒草的沙沙声里，隐约传来锁链摩擦的轻响。
34;不管他变成什么样......34;红衣女的声音很低，混在风声里，34;我守着。34;
乌云被风撕开道裂缝时，红衣女的剑尖突然往下压了三寸。
她的绣鞋碾过祭坛石阶上的青苔，声音比风声还轻：34;三拨。
东边商队打扮的，南边穿道袍的，北边......34;她喉结动了动，34;像赶尸人。34;
苏婉的指尖还凝着灵力，闻言侧过半边身子。
她素白的袖口被风掀起，露出腕间那串韩锋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檀木珠——此刻正泛着不自然的青灰，34;是冲逆命之力来的。34;她转头看向韩锋，目光扫过他泛白的唇，34;小锋，你撑得住吗？34;
韩锋没说话。
他正咬着后槽牙，任由逆帝残念在识海里翻涌。
那道沉稳的律动此刻像把钝刀，在他神魂上一下下划着——不是疼，是痒，是某种被压抑的力量在叫嚣着要破体而出。
他想起唐晓晓说的34;命运裂隙34;，想起刚才影子边缘泛着的银芒，突然伸出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天师印记的灼痛瞬间窜上指尖。
他闭紧眼，天机之眼在识海深处睁开——那道原本如火焰般跃动的印记，此刻竟分裂成两半：左边是熟悉的天师纹路，金红交织；右边却浮现出陌生的暗纹，像蛇信，像龙鳞，在黑雾里若隐若现。34;逆命真传......34;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逆帝残念突然发出低笑，34;原来你早把传承藏在我神魂里了。34;
34;韩锋！34;唐晓晓的惊呼撞进耳膜。
他猛地睁眼，正看见她怀里的《天命书》自动翻页，泛黄的纸页被灵力托着飘到半空，34;书页在发烫！
上面说39;逆命者开眼，天命现形39;——34;她的指尖刚触到某行小字，古籍突然爆出一团金光，34;小心头顶！34;
话音未落，整片天空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韩锋抬头，瞳孔骤缩——墨色夜幕上裂开道猩红缝隙，像被巨手撕开的绸缎，无数银线从中倾泻而下，在半空交织成网。
那些线有的粗如绳索，有的细若蛛丝，每一根都泛着不同的光：有苏婉捧着考古报告时的暖黄，有唐晓晓破译古文字时的亮橙，有红衣女挥剑时的冷白，还有他自己在破庙接过半块玉牌时的幽蓝......
34;这是......34;苏婉的灵力散了，她仰头望着漫天银线，睫毛上的水光被风吹落，34;命运线？34;
34;万条路。34;韩锋喃喃。
他感觉逆帝残念突然安静下来，像在恭敬地退到识海角落。
那些银线在他天机之眼下清晰得可怕——某根橙线突然分叉，一边通向唐晓晓破译成功的欢呼，一边通向她被古籍反噬的咳血；某根白线缠上红衣女的剑，一端是她护着众人突围的决绝，一端是她倒在血泊里的寂然；而他自己的那根金线，此刻正疯狂分裂成无数细流，每一道都通向不同的未来：有他站在天师殿巅峰的璀璨，有他被逆命之力吞噬的黑暗，还有......
还有苏婉白发苍苍的模样，手里攥着半块玉牌，在破庙前的雪地里等他。
34;原来命运不是一条路。34;他的声音发颤，喉间像塞了团棉花，34;是万条路。34;
34;所以你要选哪条？34;逆帝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次不再是翻涌的黑雾，而是带着几分苍老的叹息，34;选那条能护住你想护的人的路。34;
韩锋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望着苏婉被风吹乱的发，望着唐晓晓手忙脚乱去接飘落的古籍，望着红衣女重新将剑横在胸前、脊背挺得像标枪——那些被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画面突然涌上来：老乞丐把半块玉牌塞进他怀里时冻红的手，苏婉第一次对他笑时眼里的星光，唐晓晓举着破译成功的拓本在古玩店转圈时撞翻的瓷瓶，红衣女偷偷往他饭盒里塞酱牛肉时故意板起的脸......
34;我选能护住他们的那条。34;他轻声说，声音里的颤抖突然消失了。
识海里的黑雾轰然退散。
逆帝的叹息变成轻笑，混着某种滚烫的力量注入他心口。
韩锋低头，看见自己掌心浮起一道暗红符文，像被鲜血浸透的钥匙齿痕——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纹路，却让他想起天空裂开时那些命运线交缠的模样。
34;逆命之钥......34;他低喃，指尖轻轻抚过符文。
34;记住。34;逆帝的声音在识海最深处响起，带着某种宿命般的沉重，34;这钥匙能开万门，也能碎万念......34;
祭坛外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红衣女的剑34;嗡34;地出鞘，苏婉重新凝聚起灵力，唐晓晓把古籍往怀里一揣，抄起块不知哪来的碎玉当武器——三双眼睛同时看向祭坛入口处翻涌的黑气。
韩锋望着掌心的符文，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他抬头时，眼底的黑雾已褪尽，只余下两簇跳动的火焰。
34;该来的，就来吧。34;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任何符咒都有力。
识海里，逆帝的残念低笑一声，缓缓吐出半句未说完的话：34;......而你要记住，真正的钥匙，从来不在......34;
话音被祭坛外的惊呼截断。
韩锋望着突然加速逼近的黑气，握紧了掌心的逆命之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所有的选择都将由他亲手写下——无论是护着身后三人突出重围，还是顺着命运裂隙，去揭开那个藏在千年皇陵里的秘密。
而掌心那道暗红符文，正随着他的心跳，缓缓亮起第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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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逆我觉醒·命运裂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