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抬眼,撞上她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同情,没有好奇,只有纯粹的、想靠近的热。
“周辰,”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声音抖得厉害,“我走了。你以后……要好好吃饭,少抽烟,手疼的时候记得贴暖宝宝。我希望你能开心点,别总皱着眉。”
他望着眼前这个阳光明媚的女孩,他不是不动心。只是八岁的年龄差像道鸿沟,他满身风霜的过去配不上她明亮的未来,更怕自己这副残躯,给不了她安稳。
阮优优看着他紧抿的唇,知道再等不到别的话了。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用力笑了笑,像要把这两年的委屈都笑散:“你进去吧,我走了。”
她转身往回走,脚步迈得很大,却在快到自己宿舍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周辰还站在原地,雪花落满他的肩头,像披了件白披风。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沉的,像有千言万语,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那一眼,像慢镜头,在她心里晃了很久。
回到住处,她把日记本塞进背包最底层,又把那件亮黄色的冲锋衣叠得整整齐齐。其实她早收拾好了行李,不过是抱着最后一丝念想,才拖到了现在。
夜里雪下得更大了,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雪声,一夜没睡。
天刚蒙蒙亮,老乡就来敲门:“姑娘,车备好了,再不走,山路该冻住了。”
她应了声,背起背包往外走。
她没再回头。
宿舍,周辰坐了整整一夜。直到汽车声彻底消失在风雪里,他才猛地捂住胸口,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从没想过,这两年的日子,会在她转身的瞬间,变成空荡荡的回声。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关心,被他硬压下去的心动,此刻像雪地里的野草,疯狂地往上冒。
“操。”他低骂一声,转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师傅!师傅!”他拦住在雪地里扫路的老乡,声音发颤,“去县城的车,最早一班什么时候走?”
“最早也得等雪小点开,现在山路太险……”
“你拉我去,多少钱都行!”他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拍在老乡手里,“我要追一辆车,上面有个穿黄衣服的姑娘,你帮我追上她!”
老乡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看漫天风雪,把扫把一丢,叹了口气:“行吧,我尽量。”
拖拉机突突地在雪地里颠簸,周辰望着窗外越来越远的村庄,手指死死抠着车帮。
他好像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心——他怕的从来不是年龄差,不是满身伤疤,而是怕自己抓不住那束好不容易照进他生命里的光。
雪还在下,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追上去。
有些错过,是一时;有些错过,是一辈子。他不能让她,成为那个“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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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回忆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