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鎏金兽首香炉飘出龙涎香，混着窗外北风卷来的寒意，在殿中凝成一层若有若无的雾。
波文佛陀的袈裟扫过汉白玉地砖时，金线绣的莲花纹在晨光里晃了晃——这是他第三次将话题引向34;传教34;二字。
34;我佛慈悲，愿为大汉百姓消弭灾厄。34;他双手合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角却弯出温和的弧度，34;若陛下允我教在郡县立寺，小僧愿奉上贵霜最新译经，更可令商队多运药材入蜀。34;
刘备端坐在龙案后，拇指摩挲着案角的青玉镇纸——那是二十年前陶谦送的，镇纸上34;仁德34;二字已被磨得发亮。
他望着波文腕间若隐若现的银链，想起昨夜陈子元在密室里摊开的地图：贵霜商队的路线像蛛网，正沿着南中往益州腹地延伸。
34;佛陀一片苦心，朕心甚慰。34;刘备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藏着三分暖意，34;只是我大汉佛道并行，立寺之事需依规制。34;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站得笔挺的陈子元，34;军机阁主事，你且说说，本朝对外教立寺有何成法？34;
陈子元向前半步，玄鸟印在腰间轻撞玉佩。
他盯着波文袈裟下露出的半截银链——那是贵霜重装骑兵的标记，与三个月前在敦煌截获的密信上的纹饰分毫不差。34;回陛下，建武年间曾有令：外教立寺需报州牧核准，且每郡不得过三所，寺产不得逾百亩。34;他声音平稳，指尖却在袖中掐住了掌心的旧疤——那是建安七年在新野，为防曹军奸细，他亲手烙下的记号。
波文的瞳孔缩了缩，合十的手微微发颤：34;小僧以为，陛下仁德广被，或可放宽......34;
34;放宽亦可。34;刘备突然伸手按住龙案上的《汉律》，羊皮纸发出细碎的声响，34;但需加一条：寺中僧众须向所在郡县报备，每月初一呈递39;度牒39;——记录信徒姓名、籍贯、所习经典。34;他望向波文，目光如刃，34;朕要确保每座佛塔下，站的都是我大汉子民。34;
殿外的铜铃被北风撞响，波文的袈裟在风里掀起一角，露出内衬的暗纹——竟是贵霜王室的金鹰图腾。
他喉结动了动，勉强笑道：34;小僧遵旨。34;
34;且慢。34;一直立在柱后的贾诩忽然抚须上前，灰袍上的墨香盖过了龙涎香，34;老臣有个愚见：不妨以39;信徒数量39;为限。
每增百人信徒，方准增建一寺。
如此既可护持佛法，又能防......34;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波文紧绷的下颌，34;防良莠不齐之辈混入。34;
陈子元心底暗赞。
这老狐狸表面是给佛门台阶，实则将传教速度与朝廷掌控力绑在一起——若贵霜真敢大规模发展信徒，每百个新信徒里，至少得混进三个他安插的细作。
34;文和此策甚好。34;刘备拍了拍龙案，34;子元，你与鸿胪寺共拟细则，三日内呈朕。34;
34;诺。34;陈子元应下，余光瞥见殿外太监捧着牙牌匆匆而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便听那太监尖着嗓子唱喏：34;大宛国使者阿克曼、康居国使者亚尔曼求见。34;
阿克曼的皮靴踩在金砖上发出闷响，他腰间的绿松石匕首与亚尔曼的银质箭囊碰出脆响。
两人对视一眼，亚尔曼率先开口：34;我王
第286章 西域风云再起，商路暗藏玄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