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34;备马!34;陈登扯下外袍扔在地上,对着门外大喊,34;去皇宫,我要见陛下!34;
守夜的宦官见是陈登,连通报都不敢耽搁。
当陈登跪在偏殿的青砖上时,刘备正倚在软榻上翻书,案头的茶盏还飘着热气。
34;陛下。34;陈登的额头抵着地面,声音发颤,34;臣今日才明白,您要的不是争执,是一把能割开腐肉的刀。34;
刘备放下书,目光像火把一样烧在陈登后颈:34;元龙可知,刀用久了会卷刃?34;
34;臣这条命,本就是陛下的。34;陈登抬起头,眼底映着烛火,34;只要能为陛下清了这朝堂的浊气,臣甘愿做那卷刃的刀——就算最后被弃在泥里,也认了。34;
殿中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陈登望着刘备垂下的眼睫,忽然想起当年在平原县,这位主公蹲在田埂上给老农系草鞋的模样。
可现在,他眼里的光比当年更沉,像压着千钧的山。
34;起来吧。34;刘备伸出手,虚扶了扶,34;明日朕便下旨,四州清查由你全权处置。34;他从袖中摸出一方金印,34;这是朕新铸的39;宣诏使39;,见印如见朕。34;
金印落在陈登掌心,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他望着刘备袖角的金线在烛火下流转,突然明白,这不是信任,是投名状——从此他陈登的手,必须沾满清剿的血,才能在这局里活下去。
接下来的三月,兖、豫、荆、司隶四州的天空总笼着阴云。
陈登的马车碾过邺城的青石板时,能听见街角的窃窃私语;他在洛阳开仓放粮时,能看见躲在瓦当后的氏族暗卫;他抄了颍川荀氏的祖宅时,荀老夫人的哭骂声穿透朱门,混着查抄的铜器碎裂声,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拉锯。
可更疼的是那封从徐州送来的信。
岳父的字迹还带着墨香:34;元龙,你岳母昨日咳血,她说当年在徐州城头看你扶刘使君进城时,你眼里不是现在这样的红。34;
陈登把信揉成一团扔进炭盆,火星噼啪炸响,像极了那日朝堂上老臣们拍案的声音。
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想起昨夜刘备召他入宫时说的话:34;元龙,你可知朕为何选你?34;
34;因为臣是徐州陈氏。34;陈登低头。
34;不。34;刘备端起茶盏,34;因为你比他们更清楚,氏族的根扎得多深——而你敢砍。34;
炭盆里的纸灰飘起来,落在陈登的官服上。
他望着窗外渐起的秋风,忽然听见门房来报:34;大人,益州快马,说南部氏族近日频繁往南中运粮,还......34;
34;知道了。34;陈登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34;忠34;字佩。
玉牌还是温的,像当年刘备握过他的手。
他转身走向书案,铺开新的名录,笔锋未落,墨迹已浸了半页。
窗外的秋蝉突然噤声。
陈登望着案头的34;宣诏使34;金印,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刀,还得再磨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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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陈登的刀,刘备的心[2/2页]